“鋒芒畢露，挫骨揚灰……”無法地低吟一聲，漫漫地飄散於風中。

黛玉指尖略略不安地捏緊了衣衿，不是她冷血無情，隻是劈麵對著那麼多人的性命的時候，她膽怯了，她本身說得不錯，她隻是一個弱女子，縱使她要強，冷酷，卻也不能竄改心中對凶惡不明的驚駭。

紫鵑排闥進屋，一眼就見黛玉雙眼昏黃地看著帳頂，不由上前笑道：“女人如何這麼早就醒了，今早內裡大雪，女人可再睡會兒。”

“皇上……”黛玉沉默了很久，方微微地說道：“黛玉姓林，不姓賈。”

“把東西拿來……”康熙凜然地看著黛玉，對身後的胤禛說道。

“也不是不成以？”康熙眼神寂然地看著黛玉道：“不過還未有功，便予犒賞，如何想都是朕虧損，不是說一命抵一命嗎？那就等甚麼時候，朕欠你一命，便給你這道免死金牌，如何？”

“那我先給女人點一段暖香來。”雪雁笑著掀簾出去拿香，紫鵑回身在案上替黛玉拿了一本書，放在黛玉床邊道：“女人現在還是彆看吧，火燭傷眼，等天氣好了再瞧也不遲。”

“女人如何俄然提及這個來了？”紫鵑給黛玉沏了一杯熱茶，見雪雁又排闥出去，點了暖香，方坐在床沿看著黛玉。

黛玉無言地看著天涯遠方的那一點白，而背麵也不回地拜彆。

“說是子時就下了，隻是辰時才大了起來。”紫鵑拿起烤熱的衣裳，忙地上前給黛玉披在背上道：“女人可細心，彆涼了。”

黛玉待康熙言罷，方開口道：“黛玉雖有技藝傍身，到底乃閨閣之人，且年又尚幼，實在不曉得那裡能幫得上皇上的忙？”

夜色如同靜水普通，暗沉地不起一絲波紋。

黛玉微微搖了點頭，又指了指床沿道：“天氣尚早，倒不急起來，你也來坐坐，咋們好好說說話。”

風聲吼怒，掀起她的衣裳，獵獵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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蠟燭的燈火，一躍一躍地在黛玉眼中閃動著，一如她此時心底的遲疑不定。

皇家，這兩個字就是一把懸劍，時候在她頭上，時也好，命也罷，可縱使萬難，她也曉得，本日要安然走出這裡，應是無果。

康熙一瞬不轉地看著黛玉，伸手接過奏摺遞給黛玉道：“要不要看看，這是甚麼？”

晨光的微光，昏黃而暗淡，黛玉早早地便醒了，隻是歪在床邊，細心地聽著屋外的風雪聲，腦中紛繁亂亂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