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橘含著淚瞪了王氏一眼,又去倒了水來,端給迎春喝了,看迎春一口氣將水喝乾,哽咽說:“雖奶過女人一場,可女人這條命,也幾乎折在她手上;方纔又哄著太太不叫太太給女人請大夫,她是一心要看著女人死呢。姨奶奶在時,她可不敢這麼著。女人可不能叫她轄製住了,見了太太,該好生地跟太太說一說。”
蓮花兒機警地向外去,過一會子,頭髮上粘著兩片乾枯的竹葉返來,站在床邊一臉鄙夷不屑地說:“女人,那老貨偷偷摸摸在後房裡將一包東西塞在了懷裡。我成心撞疇昔,摸著*的,一準是偷了女人的甚麼東西,急趕著回家給她短折的女兒、孫子燒疇昔呢。”
王氏內心對勁,臉上惺惺作態地說:“司棋、繡橘、蓮花兒三個毛手毛腳,那裡頂用?等著女人大好了,我再去吧。”
邢夫人嘿嘿地嘲笑,先指著王氏叮嚀身邊四婢圍住她,後懶洋洋地對司棋說:“你歸去服侍女人吧,這事跟誰也彆說。”
“我的好姐姐哎――”賈赦的乾嚎再次穿過廂廡遊廊飄過來。
“媽媽儘管放心去,我擺佈隻能躺在床上……順道,替我向哥哥、嫂子問個好。”迎春奉迎地說。
司棋揣摩著寇姨娘已經冇了,就算將賈赦悄悄給寇姨娘東西的話說出來也無妨,就望著邢夫人說:“太太不曉得,先太太的東西,老爺說是念想,都交給寇姨奶奶收著;除了這些,老爺每常在外頭得了新奇的金釧、玉墜,也都給了姨奶奶。”
繡橘也趕著說:“女人,你隻說你現在不好了,我就替女人求了太太請了大夫來。”
繡橘敢怒不敢言,又被王氏在臂膀上掐了一把,這纔不甘心腸址頭。
“這小蹄子!”王氏罵了一句,屁顛顛地就向這一明兩暗三間屋後連著的小小一間房裡去。
王氏麵上有了光彩,更加不將司棋、繡橘、蓮花兒三個放在眼裡,隻將碗往蓮花兒手裡一塞,站起家來,拿動手往腰上捶打,臉上也做出怠倦不堪的樣,“女人不曉得,女人睡下這三天,老婆子我眼睛也不敢合一下地陪了三天――家裡小孫兒病了,兒媳婦捎話來講了五六主要我歸去瞧。我隻跟她說,‘姨奶奶冇了,女人又病得那樣短長,我那裡走得開?既進了女人房裡來,凡事就要以女人為先,哪有撇下女人回家看孫子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