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嬤嬤笑道:“璉二奶奶說玄哥兒還小,何至於像寶二爺一樣,弄了一堆的丫環在屋子裡,現在且用她的丫環就夠了。璉二奶奶這話纔回給老太太,老太太便給了璉二爺一個十六七歲的丫環。”
林家人丁少,黛玉未曾趕上如許的事,但見迎春要去,揣摩著本身儘管亦步亦趨地跟著去總不會出錯,因而點了點頭。
“你幾時曉得國法家規了?”邢夫人諷刺了王熙鳳一句,坐起家來問:“當真甚麼處所都冇有她的賣身契?我瞧她走路時,那水蛇腰不住地左搖右擺,一準不是個良家子。”
王熙鳳打發平兒提著燈籠去送,站在門邊冷冷地瞥了一眼這又不像奴婢又不像大師閨秀的陌生女子,摔下簾子,見賈璉把手搭在她肩膀上,便一把將賈璉的手甩開,嗔道:“找你的三千兩去。”
王熙鳳含淚道:“太太如許說,我便信太太的。那邊的攔著不準我跟太太太靠近,這事我想先跟太太通個風也不能;太太不能常過來,珠大嫂子又照看蘭哥兒脫不開身,太太不如藉口叫探春、惜春跟著元春、黛玉讀書,叫她們每日過來,這麼著,這邊有個風吹草動的,我也能及時跟太太說一聲。”
黛玉早聽來接她的人提起過賈母跟著賈赦住,卻把銀錢都給了賈政,饒是心腸軟,也感覺賈母未免有些自作自受了,就算不能一碗水端平,也該儘量公允一些。
“那老不羞!兒子的丫頭操琴,有甚麼好聽的?”本來邢夫人對賈赦百依百順,現在邢夫人嘗過了得寵的長處,巴不得再身懷六甲,再風景一回,眼神陰沉地望著王熙鳳,“你說,那三千兩究竟是甚麼人?”
王夫人一向操心元春的事,顧不得探春、惜春,聽王熙鳳這般說,隻覺弄個眼線過來也是功德,遲疑著道:“這事,你能做主?大老爺、璉兒但是不肯叫我們沾一分好處呢。”
黛玉也恭敬王熙鳳得很,笑道:“這也得二嫂子肯撥冗去管一管才行。”
迎春、黛玉便披著大氅,不打前麵邢夫人屋子前走,隻穿過後門繞到賈璉院子後,一排闥,見那後門敞著,便循著星光向前麵走,走到屋子前,恰聞聲賈璉怒道:“哪來這麼大醋性子?不過是幫著解個釦子,你鬨得就像是我殺人放火了一樣!”
賈璉怔了一下,曉得王熙鳳話裡有話,不好當著迎春、黛玉的麵鬨,便上前作揖道:“好奶奶,饒了我這一遭吧。”
“奇怪理睬你呢。”王熙鳳嗔了一句,側著身子,便把賈環偶然中說的話說給賈璉聽,嘴一扭,嘲笑道:“瞧見了吧,大家都巴不得我們兩個伉儷反目呢,我原是信你,捨不得三千兩纔要了她,誰知你……哎,我們要被人算計了,就壞在你頭上了。”說著話,手指就在賈璉額頭上一戳。
王熙鳳也怕鬨得太僵,下不了台,既然賈璉服軟了,就忙站起家,咬唇笑道:“璉二爺,這可不敢當。”扶著迎春、黛玉肩膀說:“兩位mm先歸去,一會子就叫人拿著暖酒爐子熬了粥給你們送去。”
黛玉見是兩口兒吵架,故意要走,又覺撇下迎春一個不當,便笑道:“本來是兩口兒吵架,我們聽著,還覺得是千軍萬馬廝殺起來了呢。”
黛玉倒也聰明,瞧迎春繡了幾針,因瞧著不大講究甚麼針法,便也像模像樣地繡了起來,晚間被賈母叫去用飯,便叫了玄玉一同去,用飯時,聽賈母話裡話外,總不免要刺探聽起林家現在的財產,內心難過了一回子,略吃了幾口飯,送玄玉回了王熙鳳屋後,便自向迎春這來,一起馳驅,也睡不著覺,瞧迎春還在繡花,便在她邊上坐著瞧她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