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姨娘悲忿地依托著賈赦,“太太豈止將寇姐姐留下的東西收了去,就連寇姐姐先前給二女人的東西,太太也領著人,不顧二女人還病著,都叫人搜了去。不幸二女人跟姐姐母女一場,到頭來,手上一件寇姐姐的舊東西也冇有。”
莫姨娘抽泣著說:“老爺不曉得,寇姐姐在時,顧恤我是外頭買來的,在賈家無依無靠,幫襯了我很多……寇姐姐臨終時,還將一件大毛的衣裳送了給我,我原想著,這是寇姐姐送我的最後一樣東西,不該穿了弄臟它,該留著,等老爺想寇姐姐的時候,拿給老爺瞧一瞧。”
莫姨娘滿臉淚光,內心對勁非常,眼角瞥向寇氏牌位,寇氏還覺得她是來給迎春出頭的?真是做夢!瞧她如何說動賈赦既仇恨邢夫人、又抱怨迎春,最後將寇氏的金飾、衣裳,都交給她這賢夫君把守著,握著帕子先是望著賈赦欲說還休,最後被賈赦的眼神逼著,“迫不得已”地開口,“二女人打發了人向老太太那討情,隻說病了冇人給請大夫。餓著了,向廚房討一碗粥也冇有……”
賈赦貼著莫姨孃的臉頰說:“等著我將寇氏的東西討來,你替我收著吧。”
“怕老爺就是不能了,”莫姨娘紅豔豔的小嘴一撅,指向後院上房,“太太早早地就將寇姐姐的衣裳、金飾抬回本身房裡去了……寇姐姐給我的那件衣裳,她也拿了去。”
“這孽障!”賈赦怒喝一聲,攥著拳頭,恨不得立時提了迎春過來摔死,他這還藉著寇氏的喪事逼著賈母低頭呢,她就送了他苛待女兒的把柄到賈母手上!
賈赦憐香惜玉地走疇昔,握著莫姨孃的柔膩玉手上的帕子給她擦去眼淚,看她淚光點點,煞是敬愛,歎說:“可貴這一家子裡另有個跟她真正要好的人。”
“混鬨!”迎春冷喝一聲,雖曉得司棋、繡橘兩個忠心耿耿,卻忍不住肝火中燒,“你們兩個這麼想去西邊,現在就搬疇昔住吧!就算不去,我也不要你們了。”把握著她運氣的人是賈赦,她才懶得去西邊湊趣賈母、王夫人呢。
莫姨娘大半個身子歪在賈赦身上,嬌媚多姿地一嗔,“老爺,俗話說,愛屋及烏,這會子看著二女人刻苦,老爺給寇姐姐掉多少眼淚,也冇人信老爺對寇姐姐密意。老爺不如,先去二女人屋子裡瞧一瞧二女人病得如何樣了,亡羊補牢地做出心疼二女人的樣來,再假裝為二女人的事惱了,假假地將太太攆向西邊去。這麼著,老太太才明白,老爺疼二女人得很,不會對寇姐姐的事,善罷甘休。”
賣父求榮?站在一蓬軟趴趴迎春花前的賈赦滿腔肝火頓時煙消雲散,背動手,心道他這女人腦筋倒是清楚得很,先等一等,看她還要說甚麼。
賈赦鼻子裡嘿了一聲,有些沉不住氣了,畢竟,他是真的真的冇膽量在賈母大壽那一天給寇氏出殯,萬一賈母撐著不睬會他這一哭二鬨三吊頸的,到賈母大壽那一天,他還得腆著臉硬著頭皮疇昔歡天喜地地給賈母祝壽,畢竟這“不孝”的罪名太大了。
“嘻——”地一聲,一把恍若輕紗般撩民氣弦的嬌媚女音傳來。
司棋聽了非常對勁地跟繡橘對了眼色,“女人放心吧,我們都替女人運營好了。”
賈赦眉頭一蹙,“二女人去老太太那邊住著?這是甚麼話,我如何冇傳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