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聞言,忙從他手裡接了過來,拆開看時,果見瑧玉筆跡;也不過是些平日酬酢之語,不過是教他不要惦記,本身保重等話。又見信末說了不回京中過年,倒為欣然,乃暗道:“我隻道不過是去幾日的,多不過三個月,年底就好返來了;誰知竟是要到來歲去。”因見寶釵也拆信看了,乃向他道:“寶姐姐,我哥哥說他們倒是要過了年才返來呢。”寶釵點頭歎道:“恰是。母親前日算了一回日子,還說好返來了的,想來還不知此事;若曉得了,定然又要不快,嫌他去得久了。”
自前日王夫人離府,這府中一做事件便多為鳳姐兒所理,雖可一展技藝,卻覺府中無甚可用之人:李紈是個不管事的,迎春現在又整日在房中學端方;探春雖也奪目,卻因王夫人不在,也不欲多插手府中之事。現在平兒等人年紀也垂垂大了,不久或要往外去的,正要趁現在重新培植幾個親信丫頭;小寧雖比平兒尚小些,前日他父親卻已是來求了恩情,便將教他領去自行聘嫁了。是以鳳姐兒卻覺少了膀臂,故而下意在丫環當中采選,意欲尋個靈透的來。
現在卻說賈府大房這廂;這時賈若已長了十個月不足,已開端牙牙學語,直把邢夫人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每日皆要來逗弄一番;鳳姐兒見兒子聰明,也自心下對勁,更下意地要將每日事件理好,覺得賈若今後所計。
黛玉同寶釵皆自有丫環的,聞鳳姐兒來要,也不甚在乎,便道:“他本就是你們家的人,現在既然要他,儘管請帶去便是。”小紅聞言卻喜不自禁,忙隨平兒出來向他姊妹行了禮,又趕著辦理了本身的東西,便往鳳姐兒院中來,而後便在鳳姐房入耳候利用;後回又見。
賈璉聞言,便接過來翻了一回,卻也非常驚奇,乃道:“這是我們這裡的賬未曾?”鳳姐兒道:“可不是麼!雖麵上瞧著尚可維繫,也不過是個‘拆了東牆補西牆’的風景;如此下去,可如何是好?若此中有一樁不得,隻怕這洞穴就補不上了。”
兩人說了一回,見薛阿姨來了,忙起來問好,又將薛蜨的信給他看了。薛阿姨看罷,乃歎道:“不回便不回罷。擺佈是隨駕出去的,我們也是白操心;隻是若他來了,我們卻好往本身家去過年的,現在少不得又要在這裡過了。你阿姨卻又不在,我們隻顧杵在這裡,好不難堪。”
黛玉聞言,乃噗嗤一笑。寶釵見他如此,倒為奇特,乃逼著問他如何發笑;黛玉開初咬定不說,偏寶釵見他如此,乃上來嗬他癢;黛玉平素便觸癢不由,如此一來,直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忙向寶釵告饒道:“好姐姐,饒了我罷,我說就是了。”寶釵聞言方放他起來;黛玉一行剃頭鬢,一行笑道:“阿姨方纔剛說了好話是用來誇外人的;誰知本身剛說罷,又讚起我來;顯見的我是個‘外人’了。”
那日他姊妹正在房中說話。一時聞得內裡車馬鼓譟之聲,紫竹便往外去看了,過未幾時,便笑吟吟地拿了兩封信箋來道:“薛大爺同大爺來信了。另有給姨太太女人們稍的東西,林管家親去城外接了來的,已是教小子們抬去那邊了。”一行說著,便將兩封信彆離送至二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