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行人已至驛處。今上雖掛記瑧玉,卻冇法就去的,乃先往那廂鞠問本日之事,心下卻又疑又怒。因日前聞得暗探來報,這天不過是那和尚同少年之翅膀,因心有不甘,便喬裝混入車隊當中,企圖行刺;此事卻已都在本身把握當中,猜想以馮岩之技藝,定然未曾教他幾個行刺勝利的,況還可令其立上一功,屆時好為封賞。誰知竟另有一起子人,同車隊中人裡應外合,致成本日之禍,瑧玉如此存亡不明;如此暗恨本身托大,乃令人嚴加查問,務要問出本日之刺客是甚麼來路。未幾時便聞得有人來報;那幾個刺客雖已喪命,卻見並不是中原之人,或是異國所遣;那車隊中以內應也已拿下,已是教人拷問去了。
半晌戴功出去,倒是麵有戚色,低聲向聖上道:“陛下,小皇子似是有些不好的風景——”說到這裡,乃偷眼瞧了一下今上之神采,方硬著頭皮續道:“太醫說要將那箭矢先□□,卻不知是否傷到心脈;是以要請陛下一個示下。”
本來這皇家車駕乃是特製之物,平常箭矢本射不透的;故而幾人隻在車中,並不出來。誰知這車馬一朝分開,那車便失了均衡,此處地上又皆是亂石;更兼這一處坡度峻峭,若滾將下去,定然凶惡。馮岩卻也知此中短長,乃大喝一聲,從視窗躍將出去;見馬車欲翻,乃以雙臂之力硬生生將其托住了,喝道:“快出來!”車中二人聞言,不暇多想,忙也從車中躍出。
上回說幾人在車中坐著;今上見他幾個皆神采嚴峻,倒為驚奇,乃暗想道:“他三個定然是不知此事的;現在卻皆防備起來,莫非竟是朕麵上神采泄漏了甚麼未曾?”乃笑道:“你三個本日是如何了?連話都不說一句,昔日也未曾見你們這麼拘束的。”隻是瑧玉雖心下有異,卻不好說得,隻得勉強笑道:“卻也不是拘束,隻是不知為何,本日心下卻有些非常,許是方纔騎馬騎得久了,也未可知。”
馮岩此時也是手無寸鐵,隻得抄起桌上茶碗亂擲,將那箭矢來向打偏。幸得那起子人一波箭放完,並未曾有甚麼後著;一麵便表示瑧玉同今上暫避至幾案之下。誰知此處恰逢一斜坡,那車失了準向,便往坡底直栽下去;竟是個要滾將下去的風景。
瑧玉見這番風景,不免吃了一驚,暗道:“莫非三皇子竟已按捺不住了未曾?”此時卻顧不很多想,乃強令本身穩下心神,見薛蜨要往車外去,企圖拉住那馬,乃喝道:“文起謹慎,細心內裡有埋伏!”一麵便揭開簾子向外望去,見那幾小我不過同侍衛纏鬥,並未曾往前來,亦未曾再有人逼近車駕,心下稍安。他幾人卻皆不是帶刀侍衛,現在並無可仗之兵器,隻得在聖上身畔嚴守,不敢稍離。
卻說瑧玉方纔同今上一道躍出車中,因恐其為這草木所傷,乃安閒落地之時墊在其身下;現在見這箭矢射來,不暇多想,忙手臂一振,將其推至一旁;本身也當場一滾。誰知這箭矢來勢既快且沉,他躲得稍慢了些,便見那箭矢望他直奔而來,徑入胸口。隨即卻聞遠處林中一聲慘叫,有一持弓之人從樹上摔跌下來;又有幾個侍衛殺到,一時便向樹上萬箭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