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李紋】九歲

李綺收了一句道：

林斧或聽樵。伏象千峰聚，

下該寶玉，正在那邊抓耳撓腮，不知如何接下去，湘雲見他如許，乃悄悄拉他，教他如何說。世人都又催，寶玉忙聯道：

瑧玉見他這幾句同文中並無大差，末句也不甚合平仄，隻不出聲。其下便是薛蝌，乃道：

枝柯怕擺盪。皚皚輕趁步，

冷穀不聞囂。飛花穿庭樹，

到了次日一早，瑧玉先起來了，見雖未開得門窗，房內卻甚是敞亮，自揭了窗屜往內裡一張，乃笑道：“好大的雪！”本來這雪一夜都未曾停得，竟下了有一尺多厚，現在還是下著。紫竹雪浪兩個聞聲也起來了，因瑧玉平日穿衣皆不消人伏侍的，故也不忙出來，紫竹便往內裡取了銅壺返來倒洗臉水。一時黛玉也起來了，洗漱已畢，兄妹兩個便往賈母這邊來。

李紋道：

剪剪舞隨腰。煮芋成新賞，

瑧玉在側看他幾人對搶，倒覺風趣。聞餘下所作不過與書中不異，倒也罷了。探春一一寫了，見湘雲已笑軟在那邊，寶釵同黛玉都推他再命他作，笑道：“韻還未曾用完呢。”李紈笑道：“這也夠了，餘下的韻皆過險了些，若生扭起來倒不好了。”因又說：“隻是這尾還充公住呢。”李紋聽了，便接過來道：

大師散後，李紈同迎春探春回得本身院中，將事件摒擋已畢，猜想本日無事了，方往這邊來。見世人都到了，卻獨不見湘雲寶玉二人。惜春便道：“這可怪了。他兩個本來是最著緊的，現在卻早退，可忙甚麼去了？”黛玉笑道：“我瞥見雲兒出門時拉著二表哥咬耳朵說話呢，少不得出些故事。依我算的一卦，約莫是算計那塊鹿肉去了！”正說著，隻見一個丫頭走來笑道：“大奶奶快去看看罷，寶二爺和史大女人兩人商討著要吃生肉呢！”李紈聞言忙道：“了不得，快拿了這兩個來。”一行就往外走，寶琴笑道：“公然姐姐神機奇謀，再冇有不準的。”世人皆在嘲笑此事，獨寶釵心下道：“常日裡有那起子故意人說道這金玉良緣，偏我有個金鎖，倒無趣，少不得更要遠著他些兒。現在雲兒來了，他又有個金麒麟，且喜又是個不拘末節的，同寶玉原好，或者這金玉良緣應在他兩個身上也未可知。”一邊想著，又覺本身此念分歧禮法，臉上一紅，忙將此事丟開，又同幾人談笑。

瑧玉道：

寶玉忙連聲讚好，探春笑道：“隻顧讚人家的，本身也不聯起來。”便聞寶釵聯道：

黛玉忙聯道：

這邊李紈忙忙地尋著了他兩個，問吃生肉之事。寶玉笑道：“冇有的話，我們要了傢夥來，本身燒著吃呢。”李紈聞言又見婆子們拿了烤肉的東西往這邊來，知他二人所說非虛，才放下心來，乃道：“這還罷了。你們先吃著，我往內裡去了。”一邊往這裡來，同探春議定題韻，探春便笑道：“怪道他兩個出這主張，好香的，我也找他們吃去。”說著，也往那邊去了。李紈見世人已來齊，恐教幾人等著，便也隨來道：“客已齊了，冇得教人等。你們快些收了去罷。”湘雲一麵吃，一麵說道：“這鹿肉我若吃得不敷，今兒也斷不能作詩了。”一時世人見他幾人不來，皆往這邊來看。聞得湘雲這話，黛玉同寶釵知他平日如此，倒不覺得怪，李紋李綺幾個深為罕異，然各自不表。湘雲又邀幾人來吃，也有說方吃過了不餓的，也有說怕吃了不消化的，皆點頭不去。湘雲因覺無趣，乃笑道：“你們都是假狷介的。瞧我們這會子吃了，返來定然比你們作得好。”寶玉笑道：“你要說作得好，隻說你們罷，彆扯上我。我縱吃得再多，也不如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