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聞他阿諛,倒笑了,道:“猴兒,你少讚我兩句罷。我現在卻有一件事要同你籌議的;這不岫煙也大了?他老子娘是不頂用的,少不得下落在我身上。我現在卻取中了一個,不知成之與否。”鳳姐兒聽了,心下約也猜中,笑道:“太太瞧中的,天然是好的。”邢夫人道:“成與不成尚且難說呢。他們家家世原薄著些,老子娘又是那們等的人,常常想起來,內心怪可惜兒的。”鳳姐兒平日冷目睹了,也知岫煙為人不錯,乃道:“真真太太心善。不是我說,舅爺也有些瞧著不像。太太滿心為他,他卻隻顧抱怨太太不看管。”
他姊妹二人一徑行至梨香院中,寶釵便喚鶯兒倒茶來。一時鶯兒捧了茶鐘送與黛玉,乃道:“林女人快解安慰勸我們女人罷。昨兒直哭了一夜,問甚麼也不說,把我們唬得甚麼似的。”說罷,便拉了一把雀兒,二人往外徑去,將門掩上了。黛玉見狀,便移到他身畔坐了,拉著他笑道:“我的姐姐,這是誰獲咎了你?我們也好了這些年,甚麼時候見你如許過來?”寶釵見他如許,不免又心傷起來,很久方道:“這裡卻隻要你一個知我心的。二丫頭三丫頭他們雖好,畢竟差著些甚麼;我們雖冇甚麼血緣,我卻隻拿你當親mm普通,原同琴兒是一樣的。”黛玉聞他這話,也知是肺腑之言,笑道:“有甚麼話兒直說罷,說這些肉麻話何為麼?如果誰給了姐姐不快,我替你罵他。誰不知我最是嘴裡刻薄不饒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