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閒談書胤之說學問·笑論非黛玉道民氣

黛玉聞得他這話，卻默了一陣子，忽地笑道：“人之設法，那邊有全無功利的。縱我不如此，也耐不住彆人如此；寶姐姐便有這般設法，也礙不著我們甚麼。況人與人之間，皆是以心換心的，他同我既無好處相爭，又同我脾氣相投，如此也頑了這些年，就說比不得親姊妹，也差不太多。我本身內心有分寸，有些事情除哥哥以外，連父親也不說的。”瑧玉聞得他這一番見地，倒不出聲，心下乃想道：“他這番話聽著倒是個明白的，可見他甚麼都心下清楚，那書中想必也是如此，隻是竟無一人可交心，故而從未曾將這番話說與人去。有人道這絳珠仙子狷介自大，殊不知此人間之事，那邊能有幾個比他看得透辟的。”是以愈覺其不幸敬愛。又待要摸索著問他若本身同他並非兄妹，他將作何想；隻是想了一回，畢竟不忍，況本身所曆之究竟在過分古怪，便又將此事嚥了歸去，向黛玉笑道：“你也莫儘管把心放在我身上。現在這們大了，教人瞧著笑話。”

此話一出，先就震驚了黛玉心機，因又想起前日瑧玉所說本身要往彆人家去之事，便見麵上神采暗淡下來；又恐他哥哥瞧著憂心，乃強笑道：“誰敢笑我？如有彆個笑我，哥哥莫非不替我出頭的？”瑧玉笑道：“那是天然。隻是——”話未曾出口，忙又嚥了歸去，暗道：“我若再說他是要往人家去的，不免又招他哭。也罷，反正mm現在還小，我尚且能留他幾年；待他大了，便尋一個快意郎君，屆時我得登大寶，封了mm公主，阿誰敢苛待了他去？”如此想罷，方覺心下稍安，又同黛玉談笑兩句，方本身回房去訖。

那日黛玉往寶釵家裡去頑，恰瑧玉無事，便同他一道往薛家去了，自往書房同薛氏兄弟說話。薛蜨見他來了，因笑道：“教你林大哥哥同你說罷。”瑧玉忙笑問何事，薛蜨便將薛蝌意欲往外省去之事說了，道：“他自發不是讀書質料，卻又見你為他操心尋門路退學，過意不去的。我說這有何妨，胤之原不是外人；你既然自有主張，他那邊會說甚麼。”瑧玉聞言亦笑道：“我當是甚麼，本來竟是這話。文端既然有此設法，那邊需求想這些？須知隻要本身願做的，纔是能做將起來的；何必一意隻同賢人書較量？你若今後作了钜商大賈，連我們都要找你借銀子使呢。”說得幾人都笑了。薛蝌見瑧玉同他頑笑，知他不惱，才放下心來，又同他二人說往外省去之事。

黛玉聽了他這話，乃道：“不是我背後說嘴，二表哥現在也十幾歲了，卻隻顧和個小孩子一樣。蘭兒每日還讀書呢；他縱是不喜好讀書，也要想想老太太同孃舅舅母；每日價卻隻顧調皮，不唯冷了疼他的這些人的心，也誤了本身。”瑧玉因知原書中黛玉從未勸過寶玉讀書的，聞言卻深覺得異，便笑問道：“若我不愛讀書，你又將作何想？”黛玉笑道：“天然是要搬一張椅子坐在你書房裡，每日瞧著你讀上兩個時候方罷；再不然，我就儘管對了你哭。哥哥自小就是怕我哭的，一旦我哭了，天然甚麼都依我。”瑧玉聞言大笑，道：“本來mm竟有這們一個錦囊奇策在。隻是你這一計也隻要對我才靈；換了彆的一人，也是無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