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不敢不聽,同時也明白黛玉的體貼好詳確,等大家都見過黛玉了,方引黛玉到了紫鵑房裡,又是沏好茶,又是上好果,又叫沫兒和柳兒好生奉侍黛玉,又叫紫鵑過來陪著黛玉說話,纔在內裡的催促下出去,怕遲誤了陸家來的吉時。
吳恭人神采一淡,繼而一笑,道:“那是你未曾見過何謂大師氣度。人家國公府裡出來的女孩子們,比很多寒微出身的官宦家蜜斯還來得展樣風雅。遠不說,隻拿我們家的女孩子來講,論及模樣言談舉止,給周女人提鞋都不配。周女人以往在公主王妃跟前都是落落風雅的,不見一絲膽怯,更未曾恭維阿諛,莫非我能比得過公主王妃,值得她如許?”
聽著窗外的喜鵲嘰嘰喳喳地叫著,氣候又非常晴好,竟使得周家裡裡外外透著喜氣,偏屋裡擺著林黛玉早早送來的玫瑰花香冰,擺在荷葉式的白瓷冰盤裡,紅白清楚,透著沁民氣脾的涼意,案上亦擺著各色新奇生果,凡出去的都感覺暑熱之氣儘去,渾身舒泰。
吳恭人與媒人親至,初見紫鵑,兩人不由自主地驚住了,特彆是吳恭人。
白家的看到周家如許風景,再看紫鵑比蜜斯們不遑多讓,也想讓玻璃出來,但玻璃是賈母之婢,畢生大事不是她這做孃的說了算,隻好道:“我能有甚麼籌算?聽老太太的恩情。”
因有人問白家的道:“紫鵑年紀比玻璃還小幾個月呢,紫鵑都有了人家,你們家玻璃有甚麼籌算?一樣從老太太屋裡出來的,玻璃又是一等的,也是聰明清秀,底下多少小廝都盯著,偏因女人們年紀都小,也不曉得能不能比及三五年後。”
兩家都成心,又是結良緣,周母和吳恭人相互恭維,自是相談甚歡。
展眼便是六月初二,紫鵑已在小花枝巷子的家裡住了好幾日,初二這天一早,周父和周母齊齊打扮一新,宴請了幾家街坊和親朋,在堂上的都是女眷。
周家是新來的,紫鵑來探親時雖偶有露麵,但次數甚少,很有一些人未曾見過,便有一婦人想著本身欲將侄女許配陸恒而不得,心中妒忌,言語中就帶出幾分鋒利,道:“傳聞是丫頭出身,猜想最會卑躬屈膝奴顏婢膝了,夫人可被阿諛得舒坦?”
聽她們這麼一說,周母內心倒安撫了些,這麼說,陸恒這個秀才的功名也不算差,俄然想起府裡的二老爺,自小兒就延請名師教誨,差未幾三十歲了也冇考中秀才,無法之下,先國公爺臨終火線上遺本,給他求了一個主事之職。
周母謙遜隧道:“夫人謬讚了,不過能見人罷了。”
吳恭人掩住眸子裡的讚歎之色,連聲道:“天底下竟有如許斑斕的女人,我今兒纔算見了,真真是府上調度得好,也是我們家孩子有福,才得此良配。”
吳恭人笑道:“我們孃兒倆何必如許生分?倒是你媳婦我見了,公然出挑,難怪你內心中意,也難怪怡兒總說再無人能比得了。放完定,你們的婚事就算定下來了,今後該如何貢獻你嶽父嶽母,你內心須得有個主張,不成因未曾結婚便怠慢了。”
吳恭人聽她們扣問,含笑道:“攀親是因天緣剛巧,他們家女孩子到了年紀,我們家阿恒正缺一賢妻,天然是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