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謝恩已畢。執事寺人啟道:“時已亥時二刻,請駕迴鑾。”
柳嫂子雖是愛好銀錢的人,畢竟不是見利忘義之輩,在那邊笑道:“三爺說的這是甚麼話,昔日蘭夫人寄在這裡的東西不知多少,那裡就吃的完了,如果彆人還說這個,也忒冇民氣了。”
王子騰夫人拍拍王嬪的手,笑道:“朱紫且存候心,朝堂之上有你父親坐陣,看後宮哪個妃嬪且敢紮刺。”
抱琴心道,還能有誰呢,天然是二太太在暗裡翻白眼了,隻是不敢和元春提及,隻是手腳敏捷的將飯菜從食盒裡拿出,放至桌上,遂殷勤請了元春過來用飯。
賈環笑了,安撫她道:“且放心收下,剋日我事忙,朋友天然也就來的多些,如果次次都來柳嫂子這裡打秋風,可不就是讓柳嫂子難做人。再者,府裡人多事雜,若都看著我一樣來柳嫂子這裡要點甚麼,柳嫂子隻怕虧的海枯石爛哭也來不及了,以是還是收下的好。”
探春、賈環雖是應名叫王子騰一聲孃舅,實在那王嬪並不熟諳,故而也未曾想起給他們犒賞。
王夫人嘿然一笑,想不到大女人至今在乎的很,之前要她過王府幫手,倒是難為她了,現在寶玉問起,隻得以彆事敷衍。
寶玉倒是奇特的很,因問王夫人道:“大姐姐這是何意,敢是府裡忙的不可麼,如何大嫂子現在倒是靠後了。”
她本想疇昔好生說上一說,畢竟王夫人現在已不是二房的當家主母,管家之權已被元春、李紈奪走,就是要說且輪不到她說。且賈母又對賈環等人甚為推許,說了可不是就撞到槍口上去了麼。李紈麼,生性又最是奸刁,王夫人本想教唆兩句,由她做個出頭羊,何如李紈隻是不被騙,王夫人也隻得算了,隻是再看賈環時,臉上較著帶了神采。
元春悄悄點頭,暗見曉得了,坐了未幾一會兒就告罪歸去了。
賈母見賈環現在與大皇子日漸聊的密切,內心也很歡暢,隻盼著賈環多多引著遠哥兒來府裡一敘,不過是多費些飯菜罷了,隻可惜寶玉不能跟著一起敘敘,倒是失了寶玉的才了。
芳官見齡官得了犒賞,雖是點心等淺顯之物,畢竟是王嬪所賜,心中妒忌之意萌發。
柳家媳婦雙手抖抖的,嚇得不敢接過來。本就是賈母的叮嚀,要她謹慎奉養那幾位爺,如有甚麼完善就去奉告賈母。故此賈環這錠銀子也是受之有愧的。
卻說自賈環被魘鎮以後,身子倒是虛了些,鎮國公府特特送了上好的人蔘過來,給他補身子,就連宮中也賜下很多補品,直把賈環吃的滾瓜肚圓,差點喉嚨裡吐出幾口蔘湯來蘭夫人方纔罷休。
賈環發笑:“這個天然,我是不會和嫂子客氣的。”
元春見內裡有一盤子火腿燉肘子倒是很爛乎,遂揀出來叮嚀抱琴送去給本身的奶嚒嚒吃去了。
碧月父親見齡官被賞,倒是感覺本身與有榮焉,挺直了胸膛站在那邊自鳴對勁。
正巧元春正在王夫人屋裡就教帳本呢,寶玉遂將明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了兩人聽。
賈環本不想理睬這個老虔婆,不過幾頓飯也值得她蠍蠍蟄蜇的,他又是有銀子的,乾脆去了廚房,當著抱琴的麵,給了柳家媳婦十兩銀子,隻說是這幾日遠哥兒他們來府裡用飯的用度,如果將來再來,賈環再給。
柳嫂子隻得收下,擦動手笑道:“三爺若要甚麼,儘管著人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