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聽了感慨了半日,對鎮國公說道:“雖是個姨孃的家人,畢竟也是你父親麾下的部將遺屬,就是不看活的,也看那死了的罷,你派人多加留意些,倘或有需求幫著些罷,一個女人家,能有甚麼贏利的門路,比方我們出些銀錢幫補些,待那孩童有出息了也算不負那薛副尉報效國度的心血。”
李老夫人點點頭,笑道:“實在比方由我出麵認個義女倒也安妥,為何偏要冒充庶女?”
鎮國公擰了眉說道:“之前遍訪過,說是薛老姨娘和薛副尉有一個庶兄的,酒糟透了,因著產業不勻,一氣之下徑直去了南邊了,再也難尋,薛副尉家裡另有兒媳蔣氏和一個幾歲的孩兒在那邊相互攙扶著,因著不善財產,家裡倒是艱钜些,那蔣氏倒是誌氣,寧肯自家吃不飽也不求人,本身在家紡線刺繡度日,我前段時候派人疇昔送了些東西,見家裡雖粗陋,卻很整齊潔淨,那孩子在家裡拿棍子在沙地裡學字呢,說是紙張貴些,且寫完了再操縱不了了,不如用沙地寫字來的實惠。”
李老夫人笑道:“我還能如何,再不肯你還能翻疇昔麼,不過想那薛老姨娘也是不幸,年紀悄悄竟自去了,連個後代也未曾留下,委實不幸的很,有個香火給她續續,也是我們的一片心。隻是和那賈環他們但是要說好,雖是冒認,平時三節五節的也是要供奉的,好歹給些紙錢燒燒,也算是不負了前人,迷了先人的眼睛。”
探春正在那邊愁著呢,就見那翠果走來,手裡端了一個小箱子,翻開一看,劃一整的二百兩碎銀子,複又從懷裡取出幾張銀票笑道:“蘭夫人想著鄉君手頭想必有些個鬆散,特特要奴婢前來給鄉君送些梯己,另那宮綢也都是上好新製的款式,蘭夫人也不知鄉君喜好甚麼色彩,特請鄉君不出幾日清算安妥去沁芳齋自去采選呢。”
侍書曉得三女人在愁些甚麼,倒也不敢說話,隻在那邊幫著按摩。
又聽那李老夫人道:“那薛副尉一家已經儘了忠,百口可有遺存?”
探春見了銀子隻是忍不住的落淚,一時候眼圈都要紅了,有現成的碎銀子撿了兩塊給那翠果。
鎮國公倒是笑道:“母親有些個不當了,這事本就是陛下臨時起意,想著皇子被劫傳出去不好聽,另也不欲人曉得遠哥兒曾經的舊事,隻盼著世人隻曉得大皇子現在的聰明聰明,以是拿我們做筏子,以此做犒賞,好遮遮世人的眼。實在我們與那蘭夫人並無半點乾係,又何必硬將她塞進族譜裡,就是地府之下的先人也是不甘心的。但是庶女又分歧了,左不過現在認下,族譜裡半分陳跡也無,隻當我們認下個義女罷了。”
鎮國公紅著臉低頭聽話,停了一些時笑道:“不知母親覺得如何?”
侍書笑了:“姐姐說的是呢,隻是我聽鴛鴦姐姐說,蘭夫人今後今後這一概報酬就和二太太普通無二了,怕不是也有一等奴婢,算起來翠果姐姐跟著蘭夫人最早,那一兩銀子的月例姐姐必將是要賺上了。”
翠果笑道:“你又說嘴,莫非你家女人歸去不賞你麼?”
翠果之前已接了蘭夫人的犒賞了,再接探春的,內心止不住的樂開了花,心想自家運道公然是好的,不出一日,加上府裡說下的蘭夫人身邊的下人月銀更加犒賞,這賞銀已經看著十兩不足了,就是地步也能買上一畝,帶歸去父母隻要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