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紹宗又在幾十個家仆的見證下,跨過了一隻熊熊燃燒的火盆,才終究進了自家大門。
趙仲基被他罵的一縮脖子,顛顛的便要去門裡喊了肩輿出來。
“哥哥。”
孫紹宗略一遊移,阮蓉便掙紮著下了地,在他胸膛上推了一把,道:“快去吧,彆讓人家久等。”
跨過門檻,阮蓉便一頭撞了上來,哽咽道:“這幾日可嚇死我了!”
這北鎮撫司,畢竟不是閒話家常的地點,是以肯定孫紹宗並未遭到虐待以後,兄弟二人便解纜返回了孫府。
“給我返來!”
捶著後心,好一番噓寒問暖,才曉得本身被押在北鎮撫司以後,便宜大哥立即撂挑子請了長假,每日從早到晚的守在北鎮撫司門外。
卻說進到府裡,孫紹宗本來還籌辦跟便宜大哥,在客堂裡聊上幾句呢,誰知剛繞過照壁,便見石榴、芙蓉兩個丫環,在側門處探頭探腦的張望。
為了過個重陽節,就要把幾百株花草全都鏟了,換上新買的菊花……
孫紹宗便又道:“如果想賞花,我們明兒一早便去尋個合適的處所,恰好你也在家憋了幾個月,也該去內裡呼吸一下新奇氛圍了。”
孫紹宗見此,也隻得向便宜大哥告罪道:“我這會兒有點乏了,想先回後院歇歇,等明兒再尋你說話吧。”
阮蓉扁嘴道:“誰知剛把那些牡丹、月季甚麼的剷掉,老爺便出了不測,這闔府高低誰還顧得上去采買菊花?”
不由半是心疼半是責怪的道:“我不是讓張成傳話,叫你們不消擔憂麼?瞧你哭成這幅模樣,如果動了胎氣可如何是好?”
但是從北鎮撫司出來,他卻越來越悔怨當初的粗心。
也是,如果便宜老丈人弄出甚麼‘恩斷義絕’的把戲,她哪另有賞花的興趣?
孫紹宗說著,又給香菱遞了個眼色,表示她盯緊些,免得阮蓉單獨拆信,再遭到甚麼刺激。
卻隻見那花圃裡坑坑窪窪,竟是不見一株花花草草。
便宜大哥也從頓時下來,跟老管家好一通包管,白叟家這纔算是放下心來,然後忙又叮嚀趙仲基,把家裡請來的大夫十足送走,免得感染上甚麼倒黴。
阮蓉較著有些心動,但略一躊躇,卻道:“先看我爹在信上寫了些甚麼再說吧。”
也不怪家裡人如此大驚小怪,在世人眼中,那北鎮撫司無異於閻羅殿、修羅場,凡是因為案子被牽涉出來,扒皮抽筋那都是輕的,動不動就是滿門抄斬的罪名!
暗自將此事記在內心。
前麵香菱瞧了,內心不免有些羨慕,卻也曉得本身的位份,並不敢心存妒忌。
老管家魏立才更是淚眼滂湃,一溜兒邪風的直往車輪底下撲。
看來今後行事必必要謹慎一些才行。
四月份的時候,孫紹宗曾讓人送了一封家書去茜香國,卻不想直到玄月才收到複書。
再想想城外那些衣不遮體的哀鴻,公然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阮蓉卻被問的一愣,半響方支吾道:“倒也寫冇甚麼要緊的……”
畢竟本身已經不再是阿誰,孑然一身了無牽掛的刑警隊長了。
廣德十年的重陽節,對於孫紹宗來講,還真是一個‘重見天日’的日子。
孫紹宗嚇得倉猝跳上馬車,一把將老管家攙住,卻還不等他開口,老管家便先伸手高低亂摸,嘴裡嚴峻道:“二爺,您傷著哪兒冇有?快讓老奴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