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次魏立才卻不敢當作冇瞥見,忙搶前幾步攔在了孫紹宗身前,衝阮蓉一笑道:“還請女人先回車上,待老奴喊兩個婆子出來,再送女人去前麵安息,免得被府裡的猴崽子們衝撞了。”
孫紹宗攜阮蓉一起跨過這道門檻,也如同變相的宣佈了她女仆人的身份。
因而三人便在東便門內互道保重,又攜了女眷、行李上車,各奔榮國府、孫府而去。
不提馮薪如何。
而孫紹宗,恰是廣德八年二甲第五名的武進士――不然憑他小小年紀,又未曾襲得甚麼爵位,如何能夠成為實職六品都尉?
大周立國之初,為了製止重蹈兩宋文武失衡之禍,特地訂下了一條端方:每逢科舉大比過後,便會從文進士當選一批讀書人,去軍中擔負武職;再從武進士當選一批曉得文墨的武夫,充當親民官。
“二爺!”
卻說賈璉本來還想著捎上孫紹宗一程,目睹他這裡也有家人迎候,便也不再多事,隻丁寧孫紹宗在家安設好以後,莫忘了去賈府尋他說話。
隻是不想讓他陪著本身一起提心吊膽,阮蓉才勉強笑了笑,道了聲“我天然信得過你”,便又冇了言語。
阮蓉初時還冇弄明白是如何一回事,但魏管家這一禁止,卻頓時恍然大悟,看看半步不讓的魏管家,再看看沉下臉來的孫紹宗,微微一咬銀牙,決然道:“孫大哥,我還是先回車上……”
孫紹宗聞言腳步便是一頓,身邊的阮蓉更是麵色驟變,隨即便冒死掙紮起來,眼中噙滿了淚水,嘴裡反勸道:“孫大哥,隻要能和你在一起,蓉兒便已經滿足了,你千萬彆……”
孫紹宗與賈雨村相互推托了幾句,便排在第三個下了船,本來正揣摩著是蹭賈府的馬車進城,還是乾脆在這裡與其分離,另行想轍回府。
記起此節,孫紹宗天然不敢怠慢,忙反手扶住了魏立才,佯怒道:“大冷的氣候,如何好讓您老在這裡候著我?家裡那些小猴崽子們呢,莫非一個個的都造反了不成?!”
待跨過了那道門檻,孫紹宗這才又停下腳步,看著已然落下淚來的阮蓉,哈哈一笑道:“哭甚麼?武將娶不得,我去做文官不就行了――等覲見皇上的時候,我就先請命去做個文官,然後再迎娶你過門!”
孫紹宗聞言一陣無語,就他這雄渾的身板,怕再如何描述也和‘姣美’二字無緣吧?
天下承平數十年後,文臣個人垂垂壓抑住了勳貴家屬,重文輕武的成規再此蔚然成風。
武進士當中,卻獨一一甲的狀元、榜眼、探花,以及二甲的前十二名,纔有資格轉為文職,轉職時常常還要降上二到四級,然後以同進士的身份等待補缺――並且還做不得縣令之類的正印官,隻能給文進士們打打動手。
在腦海裡一踅摸,孫紹宗立即記起了來人的身份――孫府的老管家魏立才。
當初孫家落魄時,一家子下人也都散了個潔淨,隻這馮魏立纔不離不棄,硬是與孫家兄弟一起過了7、八年的苦日子,是以名為主仆,實與家人無異。
忽有一人撲倒近前,攥住他的胳膊老淚縱橫:“你怎得也不該老奴一聲?老奴在這裡等了半個多月,總算是把二爺您盼返來了!”
可即便如此,武進士們對於轉文職一事,卻還是是趨之若鶩。
鹽梟劫船的插曲過後,北上之路便再無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