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仵作再次接過了話茬,指著西南角一張單人床,道:“那邊兒躺著的,背上本來有刺青,卻在比來用蠻力毀掉了,八成是怕那刺青會透露他的身份。”
而那‘口腔’當中,五臟六腑、腸道食管等瑣細物件,全都皺巴巴的向外翻滾著,淌著淋淋漓漓的黃褐色黏液……
“孫都尉,請吧。”
孫紹宗兀自不斷念,又與這兩個仵作切磋了好久,卻始終冇有甚麼收成,最後隻得悻悻的告彆分開。
半響,那胖仵作纔將手裡的刀具放下,嘖嘖有聲的讚道:“裡手啊!小兄弟是哪個衙門口的,年紀悄悄就有這份膽識、經曆……”
這下阮蓉倒是冇了退路,隻得硬著頭皮,與黎九命並肩跨過了門檻。
黎九命是擅自帶孫紹宗前來,哪敢讓他透暴露實在身份?
頓了頓,他又彌補道:“更何況這類時鮮生果不耐久放,說不定到了早晨,就已經完整變質了。”
如果這時黎九命再隨口勸上兩句,說不得她就要打退堂鼓了。
乾咳兩聲打斷了胖仵作的查問,正色道:“既然曉得是裡手,那也彆藏著掖著了,把你們驗屍的成果奉告這位小兄弟吧。”
但就在此時,孫紹宗卻俄然麵前一亮,衝動的撲到那攤嘔吐物前,蹲下身仔細心的研討起來――想不到方纔隨口一說,竟當真讓他撞上了大運!
淺顯人乍見這駭人的一幕,怕是當場便要嚇個半死!
孫紹宗略有些絕望,轉頭又向兩個仵作問道:“胃裡的食品殘渣查抄了冇有?有發明甚麼線索嗎?”
“咳咳!”
但孫紹宗乾了十幾年的刑警,甚麼樣的屍身冇見過?
卻說阮蓉逞強突出院中,初時健步如飛,但顛末那幾口棺材以後,腳步便已然慢了下來,一雙大眼睛滴溜溜亂轉,透出內心的不安與惶恐。
此時約莫也就下午三點擺佈,但這停屍房裡卻點著十幾根蠟燭,那些燭台更是有高有低,模糊將一張蓋著白布的單人床圍在當中。
孫紹宗話音未落,就見阮蓉回身飛奔出了小院,然後便是一陣斷斷續續的嘔吐聲。
是以孫紹宗還是要求道:“既然如此,兩位可否將這生果殘渣分我一些,說不定我運氣好,剛巧就能找到這類生果呢。”
彆說是這類開膛剖腹的‘新奇貨’,就是碎屍後再油炸、生煎過的,他也見過一打以上!
那胖的固然冇有開口,卻也斜眼瞧過來,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是以他混不在乎的彎下腰,趴在那屍身旁細心打量了半響,然後又伸手在腹腔裡戳戳點點了一番,這才抬開端來點評道:“應當是被利刃,從左邊第五根肋骨與第四根肋骨之間捅出來,刺破肝臟導致大出血而死的,刺入時刀刃向下,是以在第五根肋骨上留下了割痕。”
麵對這兩道陰測測的目光,孫紹宗倒是開闊的很,二話不說就上前提起白布,直接一掀到底!
唰~
瘦的阿誰昂首掃了黎九命一眼,見其冇有禁止的意義,臉上便暴露些許諷刺的笑意,乾巴巴的回了句:“隨你。”
“多謝黎捕頭。”
可黎九命辦案是一把妙手,卻壓根讀不懂小女孩的心機。
孫紹宗點頭應下,倉促走出院門,就見阮蓉麵色慘白的扶牆而立,身邊攤著偌大一片嘔吐物,估計是連早餐都一併進獻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