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當傳聞了,邇來皇上抄了很多家,不說我們刑部大牢,就連神兵衙門昭獄、大理寺和順天府大牢,都關滿了人!這獄神廟是刑部大牢的副所,周兄便在此屈就一會兒吧。你放心,倪二和我是故交,前兒個京師營務的人圈地,是倪二幫了我,他托了我照看你,並叫我帶你一本書,這也不是暗裡傳信,這本書彷彿是甚麼功法,不然我可吃不了兜著走!彆的,上頭一有甚麼成果,我會當即告訴周兄的!”何老三一雙眼睛很精乾,鎖好了門,丟出去一本古籍。
興兒搖了搖令筒,頓時抽出一個“利見大人”的卦來,他狀若瘋子普通哈哈大笑:“好!好一個利見大人!我就想皇上凡是有點目光!就毫不會正法我的!”
日子一天一天過,每過一天,他就在牆上刻下一道陳跡,這天北窗裡朔風冷冽,飄進了鵝毛大雪,又像蒲公英,又像柳絮,興兒身上滿是紅色,他兩手一震,鐵鏈收回了纖細的震驚……
估摸著春節不遠了,這天內裡大堂有軍牢快手和女人的鼓譟聲音,以後牢門被翻開,出去了三個女人,興兒茫然的昂首,感覺本身都快不熟諳她們了,鴛鴦半蹲下來:“你……你現在可威風了!大家都說你了不得,以一己之力拉下了一座公府,可你隻會逞豪傑!又有人說你該死,才一年不到,便鋃鐺入獄,我來見你一麵,但是百般不易……”
鴛鴦自發失態,用帕子抹了眼淚,見他如此狼狽不堪,又是陣陣心疼,不知該哭該笑了。興兒一眼瞥見晴雯,晴雯眼睛早就紅了,鼻頭一酸:“你不是說要活著返來嗎?”
何老三麵色一變,繼而喜怒不形於色的拿了卦筒走了,牢中隻聞聲噔噔蹬的腳步聲,興兒麵無神采的坐在北邊窗下的草蓆上,黑山村遇見柳湘蓮,獄神廟遇見何老三,這是一種諷刺麼?
“你如何變成這個模樣了呢……”鴛鴦緊緊抓住他的手,從未有過如此失態:“晴雯為了你還突入了宮,你對得起我們嗎?”
“頭兒,撈了多少?這個縣令傳聞有望起複了,大理寺擬好了奏摺,刑部三次啟奏,可任由我們施刑了,不讓他生不如死,他如何曉得監獄之災四個字如何寫?能整整這些官兒,我們也歡愉啊!哈哈哈!”
麵無神采的吃了淨水細糧,抬眼一看,牆壁上滿是張牙舞爪、猙獰非常的妖怪,有人說那是蕭何,他就是獄神,蕭何月下追韓信?
“他姥姥的!可彆來禍害我們!這個廟小啊……”
“老爺!”香菱一味點頭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