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大以及傅試家在京的一個門子看準了苗頭,要送禮,還說幾個在京的外任也有此意向,興兒安然回絕了:“賄賂這類東西,在我這兒走不通!您如果和我說家常做客,咱歡迎,貧賤之交不成忘!您如果用金銀皋牢情麵!好走不送!”
卜固修風騷一搖湘妃竹扇,剛要吟幾句風騷的詩句,程日興忙搶著說了:“東翁不知此中事理!我等為何離了政老?按理賈府公府家世,皇親國戚,多少人湊趣,但是卻有式微之勢了,第一,政老貧乏變通,不似東翁這般好說話,好籌議。第二,政老公然出了事,客歲江南考場,院試還好,但是到了秋闈鄉試,該登科的人不登科,不該登科的人反倒上了榜單,為此江南秀才抬了神像大鬨貢院,考官們驚得魂飛魄散,傳的是沸沸揚揚啊……第三,東翁走的是中庸之道,穩中求進,黑山縣賦稅大增,我們如何能夠冇撈到銀子?東翁有法有情有理,高低得心。以是說,我們是看中了東翁,才選了你的。”
賴大為了新上任的兒子賴尚榮交好乾係,卻和傅試家的人一樣吃了閉門羹,興兒見他們臉上欠都雅,才轉到賈芸、卜固修等人跟前:“難為的是你們,撈不到多少錢,還情願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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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兒不知這一茬兒,聽了好笑,考場舞弊?內心暗自為秀才們叫屈,等世人散了,纔想起忘了問柳湘蓮有冇有去插手賴尚榮的酒菜,有冇有遇見尤三姐?這個冷二郎千萬不要把阿誰癡情女子害死了。
“阿彌陀佛!你還不吹朝廷會給我們立牌坊呢!西府珠大奶奶阿誰樣兒,怕就是奔著貞節牌坊去的吧!”晴雯損道。
興兒在西配房換了家常便服,目光眨了眨,欣喜的看著晴雯和香菱:“鴛鴦姐姐不常來麼?也是,她除了找回她哥哥金文翔家的藉口,千萬難以出來了,老太太又離不開她。我但是顧慮著你們的恩典呢,晴雯你膽量也忒大了,若不是聖上對主子冇有太多成見,你都不曉得我都替你擔憂。”
“文官繡鳥,武官繡獸,興兒這是身兼數職!當日的府上老爺也不過如此。”賴升感慨道。
這張嘴啊,興兒無法的笑笑,出來過了天井,進正堂大廳,早擺好了酒菜,高朋滿座,薛蟠笑哈哈站起,華服美冠,麵帶歉疚:“賢弟,萬分對不住了!前兒你入獄,咱家甚麼表示都冇有!皇商卻沾了你的光兒!今兒個特地拿了西洋琺琅、虎魄杯、玻璃杯、自斟壺……一堆東西來賠罪!雖說這些貴重可貴,卻不值你我情義!再賀老弟平步青雲、飛黃騰達,他日再做封疆大吏!名垂千古!可惜是國喪!要不哥哥早帶了梨園子過來!來來來!大師乾一杯!”
薛家的情麵冷暖,他們可謂嚐遍了,秦可卿又遠在千裡,興兒歎了口氣,笑道:“冇事,明兒我如果升了,指不定你倆都有誥命,彆說甚麼甄家賈家,就是太後的寢宮,你們也能夠出來!”
從一個卑賤的主子,魚躍龍門,翻身成了五品官,賈府舊識們皆是戀慕妒忌恨,晴雯迎出來給他換了袍服,笑道:“今兒個左鄰右舍都傳聞了老爺平步青雲,給老爺道賀來著!瞧,這麼重的劍,怪不得是禦前侍衛呢!男要俏!一身皂!換這套黑服吧!”
“好了!好了!忘了跟你說,我那姑舅表哥多渾蟲酒糟死了,卻也奇特,鮑二的老婆剛好他殺了,鮑二又娶了我的姑舅表嫂燈女人……嗬,是不是聽著有點亂?不過反正我跟了你,再冇人拿去賣了!”晴雯坐在北麵炕上拿著針頭,蛾眉微顰,彷彿在說一件可有可無的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