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上歸去姥爺家,已在承差局填了親供經曆,可我還是擔憂考不過,惹得孃親活力。”
天齊廟的淨室暗淡不明,風吹得窗外的枝葉沙沙作響,恰好是文人騷人丁誅筆伐而又心神馳之的“男盜女娼”之所。李紈果非平常女子可比,出身家教如此嚴格之人,行此等之事更是駭人聽聞,不過興兒可不睬會那些東西,每次收支,矜持的李紈都從未發聲,隻是皺眉,待得諸事結束,興兒猶然不敢信賴,他和夙來謹守禮節的李紈有了巫山之會?雲雨之盟?興兒彈了彈她的頭髮:“宮裁,我不明白一件事情,公子的事情,你求求你父親不就得了?”
以後再無人聲,隻要風吹的沙沙聲音,興兒聞到了炕上殘留的香氣,他感覺如何看如何諷刺……是啊,孔子纔是最大的。
“你在擔憂甚麼嗎?鄭玄在《莊子》裡註釋說,槁木死灰,取其孤單無情耳。你給我的感受,就是這模樣。”興兒抱著這副香噴噴的軀體,心想如此守活寡,不是暴殄天物嗎?
說著她偏過身子,滴下淚來,興兒急得安撫:“快休如此,哪兒就到那等不堪的境地了,前人說是那樣說,世俗塵凡又一定是那檔子事。武則天還上侍太宗,下侍高宗,駱冰王一句狐媚偏能惑主,固然留下了千古罵名,可兒家不是還是好端端的做她的女天子?就拿當朝來講,幾十年前,太子還上了皇上的嬪妃,那你說聖祖爺豈不是也戴了綠……帽子?遍數古今,也就隻剩下了:臭漢、臟唐、宋不清、元含混、明肮臟……再說我和你可冇亂了倫常,大不了到時候你跟了我就是了。”
李紈回到稻香村,賈蘭在動手籌辦了,李紈問道:“你的親供錄過了麼?彆忘了帶考籃,這一去但是要悶十天擺佈,火盆貢院裡應當有。”
李紈被他整得麗顏暈紅,嗔怒道:“那也是你明知故問,你既然曉得些古今博文,豈能不知我修習過的《列女傳》,《賢媛集》,班婕妤、班姑、蔡文姬、謝道韞自不必說,無鹽人氏鐘離春,固然麵貌醜惡,但是德行標好,以是被納為王後。我固然麵貌不俗,明天和你如許,就冇德了。鮑宣妻、陶侃母能夠安於貧賤,我可不曉得今後會如何,指不定,賈府敗亡了,我們這些婦人女子,都是白居易口中的‘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了。”
有人不信,也有人還價還價買了一份過來,興兒頓時麵色烏青!莫非考題泄漏了?捅出來老子另有命嗎?到底是真是假?興兒笑道:“霸道長,也給晚生來一份,三十兩,我都瞥見你這麼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