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兒知她有潔癖,不便令她在前,如許一來妙玉坐後,不得不扶著他,隻能白白給他便宜占了,妙玉不悅的哼了一聲:“不說彆家,單說賈府,姑蘇出來的人,就不止我一個,那林女人的本籍,也是在姑蘇。我為你想想,倒是很不對勁,先是七成的鹽稅虧空,這虧空既然能達到這等境地,那麼絕非戔戔鹽商可覺得之的,內裡必定有鹽法道、或是江蘇的藩台、臬台、巡撫做背景也說不定。其次,每年的桃花汛一到,河南、山東、蘇北,便是一片災害。”
“宦海就是專門吃人的,就像你說的桃花汛、漕運,黃河一決堤,朝廷總要賑災吧?因而銀子就一層層的剝削下來,到了老蒼內行裡,就隻要幾塊銅錢。口糧總要發吧?因而官吏暗通款曲,黃河決堤,他們當官的又不會死,苦的是處所百姓,樂得把最後的穀殼分發到他們口中。不管河道漕運的官員如何貪呢?這類大事總要征集河工吧?挨家挨戶抓壯丁,你不去?那麼拿錢來!縱使河工滿額了,也能夠欺詐訛詐!你冇錢?甚麼值錢他們就搶甚麼!”興兒說的滿臉嘲笑。
“揚州可不在蘇北。”
“這下子我連揚州都冇處理,如何扯到河道上去了,但是如果派我治河,彆的不敢說,江蘇漕運無影響、山東承平、河南能夠喘氣十年,我倒是能夠誇下海口。”
“必定有。”興兒道:“這是奸商的慣用手腕,要不然是私鹽、茶葉,要不是珠寶、火槍,先前阿誰棺材的死屍,定是阿誰男人隨便撿來的。他投石問路,而關上之人天高天子遠,誰又曉得?民不舉,官不究,天然萬事大吉了。”
姑蘇玄墓山香火鼎盛,山中殿宇林立,行到山腳,更有一池碧波,鐘聲杳杳,聲聲喚動遊子的離鄉之情,湖水悠悠,倒映著遠山的梅花,絲絲縷縷清風,也是江南獨占的柔情,像此中特產的女人一樣令人迷醉,興兒雖是第二次來姑蘇了,然此情此景卻百看不厭。
“這是無妨的事,周太守是奉了聖命而來的嘛!路程但有擔擱,也是奉旨行事。”史鼐彷彿用心不問王子騰,諄諄教誨:“周興,揚州在江蘇也是一個重鎮,當年元末朱元璋和張士誠就在高郵等地打得不成開交,本撫不但要管江蘇多府,並且河道、漕運疏浚期近,望你好生措置,三年今後,本官纔好保你,而不是參你。”
“下官承蒙中丞大人訓導了。”興兒跟下屬史鼐打了半天滴水不漏的官腔,才倉促告彆,他曉得史鼐當年和浩繁大臣一樣,聯名保過忠順親王當太子,是否與八王爺有乾係尚未可知,是以他是不會湊趣的。
興兒頓時對不上口了,也冇有了賞心好看標賞識妙玉的表情,一起揣摩著,妙玉這才放下心來,行了多日,達到大如州,先是在秦可卿守靈的穀中探查,可惜一人也無,問了四周封肅等人,皆說洪澇與蠻夷侵犯,逃散光了。興兒這幾年一向心念著秦可卿,心下不甘心,策馬直奔大如州與茜香國的關卡,隻見那兒有一男的運了棺材要出來,關防兵士狐疑他在棺材中偷運犯禁品,硬是要開棺查抄,無法男人跪下來道:“各位軍爺啊!小的是姑蘇過來的漁民!縱使有天大膽量,也不敢欺瞞爺們,我一個小小漁民,怎生曉得甚麼私鹽、茶葉、珠寶、火藥,隻認得不能偷運這些……隻是逝者已逝,萬望爺們通情令老父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