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晁氏不懂政局,江邊賣水,多此一舉。而戚建輝也更不利了,嗬叱了門房的同時,府上很早便有了他太太的貼身丫頭髮覺貓膩,今兒個丫頭終究看清了,告了一狀給太太。這下子更了不得,這位醋汁子擰出來的太太,風風火火踢開大門,捉姦在床,吼怒連連,晁氏丟儘臉麵,而戚建輝理虧,他又是個“懼內”之人,說不得打發了晁氏,任憑太太數落。這時門房再也不敢稟報了,眼不見為淨,但是有人不耐煩了,這小我就是巡撫中丞大人史鼐。
戚建輝感覺他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家門不幸,宦海不順,煮熟的鴨子飛了,到手的銀子冇了,這會子又怠慢了中丞大人,真是一個頭兩個大,穿戴整齊,出來到客堂與史鼐見禮結束,戚建輝冷眼瞧著中丞大人不鹹不淡的態度,愈發不好了:“不知中丞大人下駕舍間,有失遠迎,敢問大人有何指教?”
“啊?”戚建輝瞠目結舌,內心格登一聲,有了不妙的預感,為官多年,他天然有這點嗅覺,便懶得理睬他老婆:“彆吵了!老子命都顧不上了!今後你不消妒忌了!”
朝廷外發的廷寄由通政司清算急遞,當邸報傳抄出去,周興的票鹽鼎新一起掀起各省官員或戀慕或妒忌的威風之時,南省的揚州還冇有獲得動靜,這段時候戚建輝一向沉默著,他不曉得蔣子寧等人是否供出了他,多次派人到府衙刺探,可答案始終模棱兩可,這讓兩淮都轉鹽運使大人寢食難安。
戚建輝不是坐以待斃之人,隻是他老了,考慮的更多的是守成,他也不是甚麼都冇乾,獲得私鹽敗露的動靜時,他頓時修書一封,送到了巡撫衙門姑蘇,托給江蘇最高長官史鼐,他倆當初都和忠順親王有乾係,但是,這封信石沉大海,正所謂:青鳥不傳雲外信,雲中誰寄錦書來?
江蘇巡撫衙門,獲得了上諭的史鼐,調集了藩台柳芳、臬台韓奇,苦笑道:“這個周興,不愧是個名震天下的角色,他連我們都算計了,籌辦讓我們清算爛攤子呢。”
戚建輝慘笑一聲,他曉得他敗了,他錯估了周興的才氣,以及狠狠熱誠過他……但這些都不首要了,對於周興來講,首要的是戚建輝钜額貪汙。太太出來的時候,戚建輝變成了一具屍身,他臨死前嘴角另有嘲笑,這座軒昂絢麗的鹽法道衙門,頓時哭聲高文,白幔飄飄……
“二位說的都不錯。”史鼐點頭應允,便自個兒打頭陣去了揚州,這些人個個都是老奸大奸、老謀深算、見風使舵的老狐狸,分分鐘便搞點態度。
“柳藩台說的有理,本臬台也是這個意義。”韓奇狡猾道:“周興早已不成小覷,他當過會試主考,有了弟子故吏,連鎮江總兵潘文成,二話不說就聽他調遣,中丞大人,這個你得經驗經驗。當然,最關頭還是皇上支撐他,我們也切不成過分了,他要折騰就隨他,大不了我們不保鹽商了,跟著他升官發財。士農工商,這販子,不過是卑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