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不該收你的東西,你把本身的官做好了,就是對我最大的酬謝。但是你遠道而來,我也不好拂你情意,如許,你到庫房,找來旺領一些徽墨、湖筆和宣紙,徽州之墨,湖州之筆,文房四寶,天下馳名,也不比你的禮品低了,下次就不要送了。”周興說完,甄寶玉感慨一聲,低頭出去了。
“好說,周總督曉得本撫的意義就好了。”柳芳鬆了口氣,他也算一個無黨派,但是他看準了皇上成心還要汲引周興,冇見安徽巡撫又調了貳親信?潘文成也調返來了麼?款項上不支撐,但是這類行動,極其耐人尋味,鑽在宦海多少年的柳芳,自但是然挑選了靠過來。相反,周興一失勢,柳芳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
“卜相公,修書一封給江蘇佈政使柳芳,就問他四省河道總督已達清江浦,江南水患已上朝廷,而款項遲遲不下,工部已無餘額,朝廷急遞未曾下達,江蘇藩台可有說法?是要對此視而不見而降罪?還是要開倉以解憂患?拿我的印章蓋了,再令都轉鹽運使、江西糧儲道把船停在南口,過了背河的不再究查,強行過河的概不賣力。”
周興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放在大局觀上,這是他這個位子必必要有的目光,是以他不會隻著眼一點,這就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位子分歧,目光就分歧,陳潢、賈芸都隻看到一麵,就連修建學專家山子野,也隻是最穩妥的保全之法。周興附和他們的觀點,但是他存眷的另有漕運。
“苟利國度存亡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我食朝廷俸祿,受萬民敬佩,義不容辭,哪怕粉身碎骨,在所不吝。不然畏畏縮縮,反而辦欠功德。”周興接著道:“要解這個大禍,唯有改道,另辟中河二百裡,既免黃河奪淮,安徽受累,又解運河之患,造福千秋。你們曉得我來時為何要從張家莊運口出去嗎?我當時想的就是如許:這條中河,北方從張家莊運口開端,對了駱馬湖閘門,製止倒灌,再經徐州、宿遷、清河,差未幾二百餘裡,首尾照應,抵消堆疊的二百裡,今後運河不再接黃河。”
卜固修筆走龍蛇,悄悄咋舌,此時陳潢賈芸等已接了任務出去,卜固修寫完,著差役去送,返來道:“東翁憂心的,該是朝中局勢吧?莫不如另寫手劄與四皇子或者水中堂……”
“回稟教員,門生此番是順道而來,閩浙不但有水患,並且有倭寇之患,閩浙總督胡製軍調派門生來江蘇借糧。”甄寶玉風塵仆仆,感慨道:“門生本日方纔體味教員所言的為官難做,柳藩台好歹借了我幾萬石,這還是看教員的麵子。門生曉得教員忙於河道,寢食難安,特此在江南買了些鹿血,以及一些老參過來,望恩師不要推讓。”
周興在書房訪問,柳芳任的是佈政使,遵還是例,巡撫冇了,佈政使代行巡撫職責,以是,現在的江蘇,他是老二,冇人敢認老邁,姑蘇織造、金陵織造固然全盛時能夠和兩江總督爭鋒,但是,時過境遷,自從甄家被抄,織造局的權力一落千丈,柳芳出去喝了茶才道:“朝廷急遞,聖上命我過來淮安,此次款項由江蘇藩庫出,藩庫最多隻要二百萬兩銀子,周大人,你要諒解我的難處,也要諒解前任中丞大人的難處。”
“不當,水溶再漂亮,水璐畢竟是他親弟弟,畢竟會有芥蒂的,而四皇子觸及皇儲之爭,我更不該攪出來,皇上最恨這類事情……”周興道:“款項遲遲不發,怕是朝中起了爭端,但是皇上是最奪目強乾的人,我不在朝中,卻曉得君主必定焦急,不管成與不成,也不至於極刑,是以我就賭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