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大師各司其職,按部就班,以周興的名譽,他也用不著立威,可現在韓奇這個不怕死的竟然敢來他頭上拔毛?周興這類“一飯之恩必償,睚眥之仇必報”的人如何會放過他?因而周興又以“妄自竄改衙門刑具規格”的名義,再令總督衙門的人抓了一批臬司衙門的差役,壓著上百斤庫戥跪在大堂一天一夜,命令不準再改刑具輕重,以儆效尤!
“先換了外套再說。”秦可卿絕口不提王熙鳳的事情,一味溫婉地給他換衣倒水,走動間身姿婀娜,活脫脫一個居家小婦人,讓周興看了,是又愛又敬。
秦可卿再叮嚀了小紅等幾個丫頭在這裡好生照顧,她本來也為尤二姐之死喊冤,對濫殺無辜的人極其討厭,但是見很多了,且又有那一層暮年的緣分在,她也不忍心把相互的情分一刀兩斷,何況阿誰時候,王熙鳳對她很好,鳳姐再可愛,卻冇對她使過絆子。
韓奇悚然一驚,苦笑道:“我隻是看不慣毛頭小子,怕他過分放肆、作威作福,敲打敲打他!誰想就變成如許了!此人實在油鹽不進、擺佈不聽,也不曉得給我點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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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興回房時見秦可卿還冇從第宅返來,自發無趣,又想不對勁啊,韓奇擺瞭然要坑我,既然庫戥有題目,說不定被告被告都有題目,便又帶人,回身去了大牢。
因而周興返來好生察看,公然總督衙門大堂架子上的刑具,是有分歧規格的,有輕有重,有大有小,有尖周鈍,周興極其不滿,他為甚麼不滿呢?
“老柳!你這是長彆人誌氣,滅本身威風!”韓奇不耐煩道:“僉都禦史是告不下他,還被升級留用了。你我也不是八爺黨的人,史鼐就因為是八爺黨,好好一個巡撫也被皇上支招撤了。我曉得周製軍不好惹,可你不明白,我不是說要彆性命或者參他官身,首要此人煞氣太重,並且你我老前輩,也不能當嘍囉啊!我如何說也是江蘇按察使,一句話下去,一二十個府、百八十個縣也要震一震,我偏要會會他!讓他曉得尊老愛幼!老柳,你放心,阿誰孀婦身上的幺蛾子還很多呢!”
等江蘇第一批高官辭職以後,周興並冇有氣沖沖地回房安息,時至本日,殘暴的宦海曆練,練就了他察看入微的本領。纔剛的事情,不消說是韓奇用心使絆子,但是臬司衙門的差役較著使了力量,為甚麼對犯人傷害不大呢?周興一想,就想到了庫戥子的題目,對了,必定是用刑東西的題目,不然何至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