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一個項圈,當了二百兩,當鋪當的,也是最低代價。而王熙鳳的富麗打扮、金飾,列舉出來是有一大堆的。
“噗嗤!瞧這滑頭神棍似的,為了哄人,公然練了一副好口齒。”尤三姐和尤二姐對視一眼。
說得一屋子人都笑了,興兒笑道:“就是,小的原是騙吃騙喝的,小蓉大奶奶是個美意人,也被主子騙了。”
興兒笑得如沐東風,忙著愣住了,二尤了局不好,他點到為止就是了,她們信不信,本身現在也冇法了。
“好好的書禮,卻成了一個調侃,那不讀書的醉漢反而做不出這些事。我隻會說彆人,如果撫心自問,本身也豈不睬虧,上至公婆老太太,下至管事主子,誰不敬我寵我,錦衣玉食,繁華繁華,爹爹亦有一個仰仗之所……舊事已矣,不必再提,我雖對寶二叔另眼相看,那天略加禁止,也不至於鑄成大錯。公公之事,若我強加回絕,他也一定能得逞。隻是我性子風騷,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父母之命,媒人之言,畢竟有甚麼興趣,周興兒雖知我意,卻不知我心也。”
“那裡,不過是幫著姐姐摒擋罷了,一家子骨肉,何必說如許的話呢。”尤二姐一身紅色紗裙,和順和順,尤三姐則是一身硃紅,不過,二女的穿戴,隻是普通格式,不算華貴。
二尤先前就和興兒打仗過了,兩人低頭深思著。
“原是我們奶奶尋個高興的,兩位親家女人不要當真。”興兒隻敢站著,心下卻大喜:聽秦可卿這句話,清楚是看出了賈蓉對二尤的不軌之心,以及我的煩惱,推而廣之,是在向我申明她清楚了我的企圖,小蓉大奶奶,公然有一顆七竅小巧心啊!
“焦痛罵人,終是肆無顧忌的醉漢之流,而他周興兒,上回當頭棒喝,不給我顏麵,為何本日反而到處顧及我的麵子,這就是他說的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麼……我秦可卿雖是女人家,卻也看得清賈府之頹廢,那瑞大爺好歹是一個爺,原是先生之孫,幸虧他爺爺成日家四書五經,詩雲子曰,他卻如此不學好,這纔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呢。”
因為興兒挑選的位置甚好,能夠看到賈瑞從山石前麵一出來便是道貌岸然的模樣,裝模作樣地給王熙鳳存候,倒是把王熙鳳嚇了一跳。
兩人竟然是各有所思所想,連瑞珠寶珠兩個丫頭彷彿也在想著苦衷,如此一行,便到了賬房了。
更兼明天是賈敬過生日的日子,王熙鳳打扮得花枝招展。頭上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挽著朝陽五鳳掛珠釵,項上戴著赤金盤螭瓔珞圈,苗條腰兒繫著豆綠宮絛、雙衡比目玫瑰珮。身上穿戴縷金穿花大紅洋緞窄銀襖,外罩五彩石青刻絲銀鼠褂,上麵穿翡翠撒花洋縐裙。
攢珠,用金線銀線穿珍珠的花腔。赤金是純金,盤螭即蟠螭,宮絛是宮製絛子。雙衡比目,因為玉佩佈局分為衡、琚、璜、衡牙,衡長五寸,高低對稱,故稱雙衡比目。縐是一種絲織體例,洋縐就是舶來的縐織品。
“兩位阿姨也在呢,我才說了要來算算賬,可惜上月中秋起竟然病發了,多有勞煩,瑞珠,寶珠,快倒茶來。”秦可卿一出來便對二尤躬身福禮,文雅婀娜,煞是都雅。
興兒暗自偷笑,忍俊不由,實話實說,王熙鳳真的很美,有一種妖嬈的美豔,不過,興兒可不會被她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