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禮有禮。沈閣老也是覲見皇上啊，真巧，不如一道去啊？”若說賈源平生最不耐誰，無他，沈七這個老匹夫。

“呀”周氏張大了嘴。這賈家偌大一家子，好好的如何就要分炊。慢說這老國公還在，說句大不敬的，就是老國公不在了，這也不能立馬就分炊吧？

說的是史家家主，這名兒倒是冇題目，就是連名帶姓的，可刺耳。怪道和賈家有姻親。就賈和史這倆姓，取甚麼名都是白瞎。

“快說來。”賈老太太拉著賈赦小手，目光落在鄭嬤嬤頭上，隻聲音未變。

“曉得了，祖母就饒了嬤嬤罷。”賈赦用力撒嬌，以求糖衣炮彈能瞞天過海。

賈老太太一聽這答覆也歡暢了，說話比先前還利索，想來是大好無礙了，複又問了奶嬤嬤：“鄭家的，怎的前些日子哥兒還在荷包裡藏了些蜜餞瓜糖碎？今兒個卻說不吃甜了？”

“回祖母，昨兒睡的好。進了一些粥，另有一些小菜，嗯，另有一個湯包。不愛吃甜。”一老一少平常的對話又開端了。雖說賈赦不是真小孩，可彆人眼裡他是小孩啊。就明天的景象，隻怕老太太纔是粗大腿，如何著都得抱住了。

按理說，這又表姐妹，又是姑嫂的，乾係本應當靠近。可姑嫂本就難處，都是一本爛賬。好賴小姑子出嫁了也不忘提攜孃家，這些年纔沒有跟鬥雞眼似地。

事情基調定下了，周氏也乖覺，並未幾說，隻讓人好生照看著老太太。

周氏雖是後妻，前頭太太卻未留下子嗣，打她一進史家門就連生三子，是以在後宅非常對勁。雖是如此，卻也恭敬老太太，蓋因老太太不但是她婆婆，也是她的親姑姑。是以老太太一傳喚，周氏也不敢擔擱。

“祖母大安, 昨兒個睡的可好，本日進的可香？”賈赦先一揖，後站直了，兩手垂著。

“哥兒昨兒個睡的可好？今兒個都做了些甚麼, 進的可香呀？”賈老太太眼不錯盯著小孫孫看, 越瞧, 內心是越愛。

周氏和史老太太長相併不相像，脾氣卻相合，都是利落的性子，一進屋子也不做那些虛的，快聲快語道：“母親，急吼吼的打發人過來，倒是所謂何事？”

府裡人事龐大，事物頗多，卻皆有定規倒也不急一時。倒是分炊一事，帖子下了，這事無大小，倒是忙了起來。家中大大小小的管事，進收支出，查漏補缺的，采買的，忙的前腳打後腳根。

“行了，哥兒替你求了請，也就罷了。今後好好服侍著，再有甚麼，細心你們的皮。”賈老太太想著這鄭嬤嬤一貫誠懇，就先記取，先頭把哥兒屋裡的主子都換了，這會再不好發落旁人：“都退下吧。”

大靖朝立國不不過幾十載，朝堂上已無大戰事，文臣武將邊界更加現顯，近似賈源這些老臣武將，因著皇上體恤，掛了個浮名，實際上已經不大管事了。

得，您老一大早的都歎了幾次了。賈赦一邊在逗這白毛鳳頭鸚鵡，一邊瞅瞅鐵爺爺，再瞅瞅他家祖父，持續和這鸚鵡死磕。

“喲，你小小的人兒那裡曉得這個。東府你大祖父是年齡大了，可不是愛吃糖牙才黑的。”賈老太太一想，不愛吃甜就不吃吧，到底是她的遠親孫子，口味隨她，隻是她又叮囑道：“哥兒雖不愛吃甜，卻也不成吃太鹹了。他一小人兒，彆吃壞了。另有甚麼事，隨時報與我，莫讓我的乖孫受了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