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老太太本來另有肝火,這些主子欺上瞞下的,見乖孫孫拉著她衣袖,心都化了:“罷了,隻要事記得喚人,曉得麼?”
“回老太太話,也不知怎的,打事兒一過,哥兒連喝幾天藥,也未見吃蜜餞。原屋裡也是不時備著,隻哥兒不吃,就連桂花糖酥也不愛吃了,點心也隻挑些不甜的。今後奴婢換了鹹口點心,哥兒倒是多進了些。隻哥兒甜鹹口換了,飯食倒是比平常多進了些。”鄭嬤嬤這些天也迷惑,誰家小孩不愛糖,可小主子口味說換就換了。
周氏和史老太太長相併不相像,脾氣卻相合,都是利落的性子,一進屋子也不做那些虛的,快聲快語道:“母親,急吼吼的打發人過來,倒是所謂何事?”
大靖朝立國不不過幾十載,朝堂上已無大戰事,文臣武將邊界更加現顯,近似賈源這些老臣武將,因著皇上體恤,掛了個浮名,實際上已經不大管事了。
路不長,終究到了,杜公公從速拿帕子擦了擦額頭的細汗,這才前去通報。
這一出院子,周氏就啐了一口。彆看周氏說的乾脆,實際上她卻不太樂意。
“行了,哥兒替你求了請,也就罷了。今後好好服侍著,再有甚麼,細心你們的皮。”賈老太太想著這鄭嬤嬤一貫誠懇,就先記取,先頭把哥兒屋裡的主子都換了,這會再不好發落旁人:“都退下吧。”
啟事也是有的。周氏孃家並不如何顯赫,因著靠上史家,日子纔好過些。仰人鼻息本就看人神采,這賈母又老來女,一家寵的就短長,也就養成了高傲性子。這兩人都是要強的,天然不太對於。厥後周氏嫁到史家,成了姑嫂。周氏也是吃了賈母不小的虧。好輕易誕下子嗣,能抖落起來了。臨了出嫁,老侯爺還把產業一半都給當了嫁奩,這周氏心氣能平?
這一下朝,該走的都走了。賈源打完打盹,目睹大臣都走個潔淨了,才顛兒顛兒的往乾清宮去,不巧,碰到了蔫壞蔫壞的沈閣老。
小小的人,一本端莊的摸樣最是惹人愛。屋裡的丫環婆子都偷偷彎起了嘴角,賈老太太更是樂不成支:“嗯,睡的安,進的也香。我的兒快過來,來祖母這兒。”說著,便讓人將黑底繡龜年龜齡錦緞軟墊鋪在榻上。
“有禮有禮。沈閣老也是覲見皇上啊,真巧,不如一道去啊?”若說賈源平生最不耐誰,無他,沈七這個老匹夫。
“這話非常。擺佈我們二囡不能受了委曲不是。”史老太太年齡大了,精力不濟的很,這說著說著,就犯了困。
事情基調定下了,周氏也乖覺,並未幾說,隻讓人好生照看著老太太。
因著前些日子一事,賈老太太這些日子都把賈赦放在跟前看著才放心。這會讓人搬了小方桌來,放上名家帖子,哄著小孫孫描紅。
府裡人事龐大,事物頗多,卻皆有定規倒也不急一時。倒是分炊一事,帖子下了,這事無大小,倒是忙了起來。家中大大小小的管事,進收支出,查漏補缺的,采買的,忙的前腳打後腳根。
可不平也冇體例,婆婆不但她的姑母,還是小姑子的親孃呢。
滿朝朱紫貴,儘是讀書人。
“哥兒昨兒個睡的可好?今兒個都做了些甚麼,進的可香呀?”賈老太太眼不錯盯著小孫孫看,越瞧,內心是越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