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說:“也罷了。”然後又說了一回閒話,方纔出去。
邢夫人笑道:“本來為這個。你大mm現在你二嬸孃家,隻和你二嬸孃說就是了。”
戴權道:“事倒剛巧,正有個美缺:現在三百員龍禁尉缺了兩員,昨兒襄陽侯的兄弟老三來求我,現拿了一千五百兩銀子送到我家裡。你曉得,我們都是老相好,不拘如何樣,看著他爺爺的分上,胡亂應了。還剩了一個缺。誰知永興節度使馮瘦子要求與他孩子捐,我就冇工夫應他。既是我們的孩子要捐,快寫個經向來。”
鳳姐笑說:“不消,那邊也離不得我,倒是每天來的好。”
王夫民氣中為的是鳳姐未顛末喪事,怕他摒擋不起,被人見笑;今見賈珍苦苦的說,心中已活了幾分,卻又眼看著鳳姐入迷。那鳳姐平日最喜攬事,好矯飾無能,今見賈珍如此央他,心中早已允了。又見王夫人有活動之意,便向王夫人道:“大哥說得如此誠心,太太就依了罷。”
王夫人忙道:“他一個小孩子,何曾顛末這些事,倘或摒擋不清,反叫人笑話,倒是再煩彆人好。”
賈珍傳聞,趕緊伸謝不儘,即命解鋸形成。賈政因勸道:“此物恐非常人可享。殮以上等杉木也罷了。”賈珍如何肯聽。
一向到了寧國府前,隻見府門大開,兩邊燈火,照如白天。亂烘烘人來人往,內裡哭聲搖山振嶽。寶玉下了車,忙忙奔至停靈之室,痛哭一番。然後見過尤氏,誰知尤氏首犯了胃氣疼的舊症,睡在床上。然後又出來見賈珍。
忽又聞聲秦氏之丫環,名喚瑞珠,見秦氏死了,也觸柱而亡。此事更加可罕,合族都稱歎。賈珍遂以孫女之禮殯殮之,一併停靈於會芳園之登仙閣。又有小丫環名寶珠的,因秦氏無出,乃願為義女,請任摔喪駕靈之任。
賈珍甚喜,立即傳命,今後皆呼寶珠為“小女人”。那寶珠按未嫁女之禮在靈前哀哀欲絕。因而合族人並家下諸人都各遵舊製行事,自不得龐雜。
王夫人悄悄的問道:“你能夠麼?”鳳姐道:“有甚麼不能的。內裡的大事已經大哥哥摒擋清了,不過是內裡看管看管。便是我有不知的,問太太就是了。”
賈珍心中早盤算主張,因此趁便就說要與賈蓉捐個出息的話。戴權會心,因笑道:“想是為喪禮上風景些?”
世人勸道:“人已去世,哭也無益,且商討如何摒擋要緊。”
邢夫人等因說道:“你身上不好,又連日多事,該歇歇纔是,又出去做甚麼?”
賈珍一麵拄拐,紮掙著要蹲身跪下存候道乏,邢夫人等忙叫寶玉攙住,命人挪椅子與他坐。賈珍不肯坐,因勉強陪笑道:“侄兒出去有一件事要求二位嬸孃、大mm。”
那賈敬聞得長孫媳婦死了,因自為遲早就要飛昇,如何肯又回家染了塵凡將前功儘棄呢。故此並不在乎,隻憑賈珍摒擋。
一時女眷散後,王夫人因問鳳姐:“你今兒如何樣?”
隻是賈珍固然情意滿足,但內裡尤氏又犯了舊疾,不能摒擋事件,唯恐各誥命來往,虧了禮數,怕人笑話,是以心中不安閒。當下正憂愁時,因寶玉在側,便問道:“事事都算安貼了,大哥哥還愁甚麼?”
獨鳳姐款款站了起來。賈珍此時也有些病症在身,二則過於哀思,因拄個拐踱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