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聽了天然也無話,便先退下了,不過一小會,又領著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搬了屏風來,並美人燈來。錦瑟便忙收了,屏風放在臥房裡,美人燈便給了縈雨,把那羊角的收了,又重新記了冊。
世人梳洗過,複又回了林夫人院裡,閒話一回。倒是中午了,林如海仍舊未歸,林夫人便道,“隻怕聖上賜宴,又或是旁的甚麼,一時半會回不來。罷了,我們娘仨先用。”一時又傳了飯,也不過是些家常菜蔬,並兩三碟子魚肉罷了,倒是另從外頭采買的。因廚子是從南邊一起跟來的老仆,倒無有甚麼分歧口味的,隻是因為路上倦怠,也冇甚好胃口。
這菁萱齋原就是給林家的女人住的院子,因此非常靠近正堂,且又寬廣。隻是林家人丁薄弱,上一名住在這裡的還是林如海的姑媽,這院子久無仆人亦有幾十年了。常日裡不過幾個婆子,幾個粗使丫環灑掃看門罷了。雖不至荒涼,卻也冇甚人氣。房裡原有的寶貴傢什,珍稀安排要麼鎖到了庫裡,要麼被運回了姑蘇老宅。之前裡頭也不過是些陳腐的傢什擺在那邊,虛應故是罷了。
再者便是當年與林如海一同讀書測驗的同窗同年了,本來還應去拜訪林如海的座師和疇昔指導過林如海的幾位垂白叟。隻是光陰荏然,幾位垂白叟不是已經故去,便是已告老回籍,不在都城,這也就罷了。
黛玉一看便知是縈雨,凝霓兩個清算的,內心到還算對勁。這兩個雖是外頭買來的,平素做事卻非常安妥,並不比家生子差。
黛玉也是頭一次返來,宿世裡林家獨一她這麼一個女兒,算是絕戶,因此父親一去,朝廷便按例收回了宅子。而因為她身材夙來膽小,外祖母擔憂她恐她操心過分,便隻叫璉二哥哥措置這些庶務,本身一個孤女,寄人籬下,天然也不好多做要求。因此這京裡林家先祖住了幾代的宅院,竟也從將來過。
因為本是侯府規製,即便在寸土寸金的首善之地,也並不比揚州的官邸侷促。雖比不得榮寧二府占去一條街的豪闊,內裡卻也並不減色。
林府裡,林如海佳耦自是住了正房,卻將林如海幼時住過的院子與了晉賢,又讓黛玉住了本來老姑太太住過的菁萱齋。
林夫人原也曉得這些,便事前遣來人專門將那些原有的傢什一一換了去。碧紗櫥和床換了整套花梨木的,書桌案幾換了黑漆紫檀等等,不成儘數。至於那些更邃密的安排,倒是籌算待黛玉本身來遴選了。
黛玉宿世本來隻當本身祖母不過是姑蘇一世家女罷了,因為祖母去的早,家裡提起也不過是稱之為老夫人,誰也不會特特的和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提過世祖母的家世,待到了賈家,就更不成能有誰奉告本身了。
四王裡頭,北靜王獨因功而得爵世襲罔替,東平南安,一府出了皇後,一府出了貴妃,雖說兩府擔當人都未襲王爵,但是本是權貴,家中後輩又很有些本領,且是外戚,也還是都城頭一等的人家。獨占西寧王府,雖還被人稱為王府,卻因子孫無能,早已露了些敗像。
草草用了飯,林夫人便打髮姐弟二人分開道,“一起上顛簸,你們也未曾好好歇息。且都會去歇著吧。起來再把東西歸置了,看看有甚麼缺的,轉頭列了票據叫人去庫裡取。”晉賢黛玉皆應了,又見母親冇有旁的叮囑,方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