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年紀尚小,雖是林家嫡長女,名正言順的林府主子,但是到底尚未被母親教誨家務事件,更兼父母看她也是一團孩子氣,天然不會把這些外頭亂七八糟的事兒講給她聽,因此她也並不曉得林如海返來究竟是如何措置這件事情的。
雖說如此,到底林夫人此時厭極了安氏,又見林如海更是以事非常憤怒,便半是放縱半是授意的不叫寬待了安氏去。那些服侍的丫環婆子本就厭她貪吝剝削,便更加懶怠服侍,那安氏本肉痛銀兩,又傳聞兄弟侄兒被押到族伯父那邊去了,族伯父倒是個極峻厲的,更不喜族人嫖賭,昔日兄弟不知被恨鐵不成鋼的伯父打了多少頓方纔不肯憑藉著伯父,倒要留在本身身邊靠著本身每月送去的銀兩度日。此番又闖下如許的禍事,隻怕歸去被打死乃至被逐出宗族也不定,內心非常懊悔,如果當初本身不該下來,不在他們麵前誇口,隻怕也不會有本日如許的結果。
不過,黛玉想到安姨孃的出身,也不知他們家那位安大人是否已經致仕,可不管是否致仕歸鄉,到底曾同朝為官,又冇甚麼夙仇,父親又是一貫和藹的人。想來父親也當會看在同僚的麵子上悄悄放過吧。
林夫人便笑道,“如何好叫劉太太等我們,是我們來的遲了。既然劉太太已先上去了,我們也彆再擔擱了。”
林夫人因道,“原是如許,你們太太也是坐肩輿上去的?”
林夫人便笑道,“您這是在誇我閨女呢,還是在誇我呢,倒叫我不美意義起來了。”
黛玉並不常出門,且不說小時父母不放心,便是到了揚州以後,林夫人因為憂心女兒身材,連眾官家夫人之間的宴飲集會也去的極少,便是偶爾赴宴,也並未曾帶過女兒出去。因此黛玉每日裡隻在本身家裡,連家門都冇出過,更不消看到說如許的山色風景了。
果不其然,一旁便走來兩個穿金戴銀的婆子上來問道,“敢問尊駕但是巡鹽禦史林大人家。”雖有重重丫環婆子環繞著,林夫人卻還是聽到了,便表示世人讓出一條道來,魏紫便走出去對那兩人笑道,“兩位嬤嬤但是劉大人府上的,我們恰是巡鹽禦史林家的家眷。”
林夫人自坐上了一抬肩輿,還道,“偏勞你們了,轉頭我可要多謝你們主子的。”黛玉便坐了另一抬。兩抬肩輿卻都冇讓那劉府的小幺兒抬著,而是換了林府隨行的強健婆子。
那兩個婆子見說話的這一名女人穿戴秋香色比甲,頭上也帶了兩隻金鑲玉的簪子,更兼措告彆走很有些氣度,便知這一個必是林夫人身邊對勁的丫環,忙行了禮道,“奴婢們是知府劉家的主子,我們家太太因為在這裡不便等待,便先帶了女人上山,留我們,另有幾個抬肩輿的小幺兒在這裡迎林太太,卻不曉得這位女人如何稱呼。”
這一日倒是陽光晴好,林夫人攜了黛玉同坐一輛朱瓔八寶華蓋車,其他丫環婆子分坐了六輛青呢黑漆平頭馬車,又另有很多長隨小廝護院或騎馬或步行的伴同。及至山腳下,又有丫環婆子們圍得嚴嚴實實不叫人看了夫人蜜斯去,林夫人方與黛玉下了車,又見一旁正停著一台四人大轎並兩輛翠幄朱輪雙駕車,又另有幾輛空蕩蕩的馬車停在那邊,便笑道,“必是劉太太已到了。”
魏紫便笑道,“我是我們家太太身邊丫環,兩位喚魏紫便是。”說著便把兩人引到林夫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