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又談笑了一會,因時候不早了,那四個仆婦又是遠道而來,臉上亦很有疲色,林夫人便讓人清算了幾間屋子且讓他們去歇息。又笑著言稱讓他們在這揚州且受用幾日再歸去當差,恰好趁便帶些土儀歸去。
那吳嬤嬤便苦了臉,“哎,老太爺現在越建議興了,隻愛與那道人日日燒丹練汞的,乃至偶然住到那道觀裡幾日不返來。老爺太太都勸過,隻是做老子的不聽,兒子兒媳婦也冇得體例。”
林夫人聽她這般說,心下稍安,笑道,“你們太太也不消急,這麼多年了,蓉兒和她親兒子估摸著也冇兩樣了。今後有了孫子,孫媳婦,不也是恭恭敬敬的叫她老太太。再說了,他還年青,珍兒也不老,日子久著呢,指不定那一日就生個小子女人的。那媳婦既是她看著豐度皆好的,想來也不會差了,今後隻等著享兒孫福罷。”
林夫人道,“蓉兒纔多大,就訂婚?你們老爺太太未免也太焦急了吧。雖早些開枝散葉是功德,可也得顧忌這孩子年紀。”又道,“女方是哪家的?”
林夫人聽得莫名其妙,賈府如何出了個姓秦的世交。既說世交,必是幾代都來往的,本身雖是久未回孃家,卻也不見得連這個都不記得了。再來寧府雖不如何,卻也是個公侯之家,也算是上的官吏之族了。蓉兒既是獨子,今後不但要秉承爵位,更還是家世一族的族長,宗子宗婦,可不是普通人家能做的,現在倒要求個五品官的女兒做媳婦。更彆說蓉兒年紀還小,卻說甚麼怕遲誤了人家女人,纔要定下親來。便是那女人再好,再得長輩歡心,也不致把這宗婦的人選就如許隨隨便便擇定了,這不管如何也是說不通的。
林夫人便掩嘴笑道,“你主子是個誠懇的,你老了老了,倒是油嘴滑舌起來。罷了,我纔不與你說這個呢。敬大哥哥現在還在可還好,可還愛在那道觀裡倒騰?”
林夫人道,“敬哥哥也真是,便是真信這個,也不必做到這份上,傳出去像甚麼呢。”又道,“你們府上何時換了稱呼?”
吳嬤嬤便隻得道,“原是老太爺說的,他自常住到道觀去,便不大在管事,厥後我們府裡老太太冇了,蒙西府老太太的恩,四女人搬到那邊去住,老太爺就更是萬事不睬。現在蓉大爺定了親,老太爺便乾脆令府裡都換了稱呼。”
思及至此,林夫人不免狐疑尤氏是否有了私心,畢竟她是後妻,蓉兒又非她親子,如果選個不頂用的出來,便是今後蓉兒大了,寧府也是她把握著權益。又或是,林夫民氣中一動,便出言問道,“提及來,你們太太也進門這麼些年了,莫非也冇個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