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便答道,“仆人對曰:“夫命之窮達,猶金玉木石也;修以學藝,猶磨瑩雕鏤也。金玉之磨瑩,自美其礦璞;木石之段塊,自醜其雕鏤。安可言木石之雕鏤,乃勝金玉之礦璞哉?不得以有學之貧賤,比於無學之繁華也。且負甲為兵,咋筆為吏,身故名滅者如牛毛,角立傑出者如芝草;握素披黃,吟道詠德,苦辛無益者如日蝕,逸樂名利者如秋茶,豈得同年而語矣。且又聞之:生而知之者上,學而知之者次。以是學者,欲其多知明達耳。必有天賦,拔群出類,為將則暗與孫武、吳起同術,在朝則懸得管仲、子產之教,雖未讀書,吾亦謂之學矣。今子即不能然,不師古之蹤跡,猶蒙被而臥耳。””
錢先生見這女門生身量尚小,也不知究竟有幾歲了,穿戴素綾繡花衫子下係鵝黃紗繡裙外罩了一件蘇繡月白緞地褙子,戴了纏著金絲的水晶項圈下頭配著玉鎖,低著頭也看不清麵龐。身邊跟著三個小丫環,也是慎重的。
那兩個丫環含笑應了聲,便福了福退下了。
錦瑟便在中間笑道,“可不是您縱的,這些小蹄子越來越冇端方。您要真擺了主子端方,看她們還敢不敢。”說著拿茶壺倒了碗茶試了溫度,道,“恰是溫的,女人且解解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