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這做主子的內心不痛快,他身邊奉侍的人豈有好的,襲人麝月等各式奉迎不成,又不知貳內心存著事兒,便隻得隨他去了。
誰知寶玉畢竟是個不愛鬚眉愛紅顏的,這些外務做多了,常與外頭那些紈絝膏梁來往尋歡,便也垂垂生了嫌棄的心機。這一日正不知為何俄然不安閒起來,出了園子又悶悶的,回了園子呢,又不安閒。想要找姐妹們玩耍,湘雲又不在,寶釵探春並李紈去了王夫人房裡說話,獨剩迎春和惜春兩個,又並不是很知心的,故而寶玉也無聊了起來。
湘雲能在大觀園裡居住,天然也是得了史夫人默許的。畢竟不是本身的親生女兒,史夫人即使未曾苛待於她,平日吃穿用度也同史夫人親生後代並無二般,但是旁的,卻並不肯非常用心了。
便如這婚事,如果冇有榮國府賈老夫人若即若離的表示,史家兩位夫人天然是要另為湘雲好生相看婚事,究竟湘雲父親單就留下了這麼最後一點骨肉,如果苛待了,少不得要被人在背麵指著脊梁嘲罵。但賈老夫人表示了一番,道是成心把湘雲和寶玉配成一對兒,她們天然也樂的輕鬆。反正寶玉也是榮府嫡出,即使是二房,但湘雲現在也不過是侯府的女人,而非侯爺的親生女兒,何況又是親上加親,誰也挑不出半點不是來。如果本身千方百計的給她相看婚事,還說不得有甚麼不到之處被人記恨呢。
故而在兩位史夫民氣裡,早把湘雲看作了將來賈府的媳婦,既是人家家裡的媳婦,人家家裡做太婆婆的都不計算,本身又何必多事,歸正又不是本身的親生女兒。因此史夫人常日對湘雲便非常聽任自流,不然豈有這般聽任湘雲的事理。隻是史夫民氣裡還是極重端方的,雖則因故不好對湘雲嚴加管束,但也唯恐湘雲把本身親生的後代帶“壞”了,故而隻要湘雲在家,家裡的幾個女人便都要被拘在房裡做針線,說是女孩兒家要多修習針箅女工,實則是叫他們冇工夫一塊兒玩耍,免得本身女兒也帶偏了。
不說湘雲回家以後又是如何景況,單說賈府,寶玉自搬入大觀園中,身邊姐妹環抱談笑,丫環小意阿諛,且無嚴父怒斥,又無功課煩憂,的確如同入了神仙寶鏡普通。因有感而發,做了幾首雜詩,也不知怎的傳播了出去。他雖學問平平,但是在詩詞上卻稍有幾分歪才,故而也引發了彆人的重視。
有那一等素愛恭維阿諛的,曉得這是榮府公子所作,便謄寫出來四周獎飾;再一等輕浮後輩又愛那風騷詞句,便也吟哦讚美,一時候竟也叫他在京中的這些紈絝後輩裡很有些才名出來了,故而常有那一等人來尋詩覓字求到寶玉頭上,也叫他更加對勁起來。
這話一出,王夫人臉上笑便僵了僵,隨即笑道,“可又胡說了,你表妹有本身家,如何會住到我們家來。”
賈老太太縱也樂定見寶釵冇臉,但王夫人這話卻也涉及到了湘雲,卻並非他所樂見。因此便把話引開,去問李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