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又病了?”王熙鳳一臉無動於衷,善姐是她培養的親信之一,她也懶得裝相、扮賢惠。“二爺現在不在家,隻怕又得晚間返來了再去看了。平兒,拿了二爺的帖子,去請太醫。”
尤二姐淺淺嘬了一口,便推說“實在喝不下去”,再也不肯了。賈璉見尤二姐如此,也隻得作罷。
說著,聲音低了些,支支吾吾道,“論理,我不該說這個。隻是二奶奶你如何不知好歹冇眼色。我們奶奶每天承應了老太太,又要承應這邊太太那邊太太。這些妯娌姊妹高低幾百男女每天起來都等他的話。現在哥兒眼瞅著也大了,也站住了,卻還冇個端莊名字。這兩天我們奶奶正為了哥兒的名字,急得嘴角都冒了泡,好不成憐。再者奶奶一日,少說大事也有一二十件,小事另有三五十件。外頭的從娘娘算起,以及王公侯伯家多少情麵客禮,家裡又有這些親朋的調劑。銀子上千錢上萬一日,都從他一個手一個心一個口裡調劑。那裡為這點子小事去囉嗦他。二奶奶也該心疼心疼奶奶,我勸你能著些兒罷。我們又不是明媒正娶來的,那些話,不過是哄外頭不知事的罷了,實在內裡,誰又不曉得誰?”
不想這藥效甚是短長,賈璉、善姐前腳出了屋門,才走出一半路,屋裡就傳出尤二姐撕心裂肺的嚎哭。
太醫很快就來了,該是尤二姐不利,來的恰是原著中阿誰給晴雯和尤二姐看病的胡君榮胡太醫。
偏尤二姐又有個貼身服侍的丫頭叫“善姐”,名善,人卻實在不善,手腕也不白給。
等晚間賈璉返來,傳聞尤二姐又病了,請了長輩的安,向賈赦彙報了一日事情,又奉上了下頭貢獻的小玩意兒,抬腳便去了尤二姐的屋。一見著人,開口便問:“傳聞你身子又不好,但是請了太醫,吃的甚麼藥?”
蠢女人和女人作對,聰明女人抓住男人。秋桐也有幾分腦筋,她也乖覺,曉得王熙鳳已經生了兒子,分歧昔日,也稍稍收斂了些張狂,隻抓乖賣俏,撒嬌做癡,軟語溫言地皋牢賈璉。彆說,賈璉還真就吃這套。這剛得了手的甘旨天然新奇,何況舊愛哪有新歡招人疼。垂垂地就有些不將尤二姐放在心上。
邢夫人本來就不喜好尤二姐妖妖嬌嬌弱不由風的狐媚子樣,隻感覺尤二姐來了,賈璉再無以往那樣孝敬,便用心當著賈母王夫人都在的時候問秋桐尤二姐如何樣。秋桐順勢便告狀訴委曲:“專會作死,好好的整天家號喪,背後裡咒二奶奶和我早死了,他好和二爺一心一計的過。”
不,不可,不管如何,必然要保住這個孩子。不能讓她們曉得,不能!
哪知一伸手,發明妝台上頭油又冇了,便喚善姐去取些頭油。
善姐、賈璉一個滿嘴地勸,一個用眼神鼓勵,尤二姐差點冇被逼瘋,心想:我隻飲一小口,哄他們出去,再嘔出來,想也無妨事。
賈璉見本身不過隨口問了句,尤二姐嚇成那樣,便有些心疼,內心也奇特:這又是如何了?見尤二姐捂著肚子,直盯著他看,笑道:“但是有了?”
冷不丁兒地聽善姐說到阿誰死了的妾的事,頓時嚇出了一身盜汗,一會兒工夫,小衣就被汗濕了。
賈璉猛地一轉頭,腳一滑,直接跌在了地上。腦海裡隻回想著四個字:有了,冇了!頓時氣急攻心、痰迷心竅、暈死疇昔。嚇得善姐也摔在地上,大哭:“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