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翔媳婦原是個漿洗的頭兒,家常閒話,都非常戀慕琳琅的運道,也都曉得蔣玉菡當今有房有地有鋪子,家裡極富,模樣兒生得又好,琳琅又是官太太,早滿口承諾了。
探春上前拉住她,問道:“你去做甚麼?”惜春扭頭道:“我去找琳琅姐姐頑去,我就愛她家的清淨,你攔著我不成?”
琳琅莞爾道:“謝媒禮和錢天然是有的,隻是傾家蕩產送了來,怕你也不奇怪。”
湘雲道:“我如何就瞎扯了?這原是太太說的話,莫非不是真的?”
琳琅放虎哥兒在地,笑道:“虎哥兒,你該如何做?”
鳳姐笑道:“何嘗是為了琳琅姐姐,竟是為了鴛鴦姐姐纔是!怨隻怨老太太把鴛鴦姐姐調度得實在是好,普通人家都感覺玷辱了她,好輕易有個好人家,倒不如放出去,明堂正道地做個正頭伉儷,一進門便是管家奶奶,也冇婆婆壓著,也不必擔憂姑嫂反麵。”
又扭頭對琳琅笑道:“成了這件事,琳琅姐姐給我多少謝媒錢?”
琳琅笑道:“鴛鴦被老太太調度的,平常令媛都不及呢!疇前我兄弟剛放出來時,雖也有家業,我又恐他坐吃山空,不敢提,配不上。現在我兄弟兩次南下,買賣更加好了,家業也有幾令媛,倒比普通豪門小戶要強些,是以才腆著臉來求老太太,好歹給個恩情,叫我兄弟出門做買賣了,也不消擔憂家裡無人主掌中饋。”
賈母一見到鳳姐便感覺歡樂,再見到琳琅,又笑道:“好孩子,你如何來了?”又叫座,又讓人泡茶。
琳琅已製定請張媒婆去提親,不過得略等兩日,剛打發人去黃葉村請她,聞得惜春過來,忙迎她出去,笑道:“四女人快裡頭坐。”
惜春笑道:“這是應當的。”惜春原是極冷極淡的一小我物,楊奶奶倒是非常健談,提及村落民風事蹟和山上鄉鄰之間的事情,惜春聽得津津有味,偶爾見縫插針也問些事情。虎哥兒年幼,聽她們說話,自個兒便滿屋亂竄,一會子端果子給惜春吃,一會子又拿平日玩意給她頑,喜得惜春更加愛得不得了。
這娃娃圓臉大眼,鼻挺眉濃,穿戴月白小夾襖,罩著天藍倭緞對襟褂子,襟前繡著一對粉白玉兔,更加顯得人兒膚白唇紅,精美討喜。
惜春蹲下身,捏了捏他粉嫩嫩的腮幫子,道:“真乖。”
因聽楊奶奶說道:“女人們年青,外頭事兒不知,平
惜春笑道:“我該先拜見你們府上老太太纔是。”
聞得惜春此語,琳琅不由感激一笑。
湘雲忙道:“你們昨兒作海棠詩,又立了詩社,偏冇請我,我才說要做東道,寶姐姐說叫底下奉上幾簍大螃蟹,明兒請老太太賞桂花我們做菊花詩,你要缺了不成?也不曉得她家有甚麼好,值得你個令媛蜜斯疇昔?”
賈母聽了笑道:“聽聽,也不曉得琳琅有甚麼好,個個都替她說話,我也冇說不該。”
湘雲大笑道:“我去處鴛鴦姐姐道賀!”
惜春笑道:“我惱白叟家做甚麼?我來找你頑,拜見老太太是禮數。”
賈母忙問何事。鳳姐含笑先誇獎了蔣玉菡一番,說了一通家業不小,品德才貌都不差,才說求親的事。鴛鴦本陪在賈母身邊捶腿,先前聽賈母讚她,早羞得不可,偏此時又聽這話,不覺漲紅了臉,叫虎魄來替她,道:“我去瞧瞧老太太的湯好了冇有。”扭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