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笑道:“有甚麼毛病?
聞聽此言,薛蟠隻得罷了,送了柳湘蓮出城數十裡方返來。他現在已經說定了桂花夏家的蜜斯,名喚夏金桂,生得鮮花嫩柳普通,也曾讀書識字,家裡隻要她一個女兒,夙來嬌生慣養,夏家也慕薛家皇商的名分,兩家又是老親,便早早定下,是年進門。
鴛鴦去後,第二日琳琅彆過賈母並王夫人等,方百口出城。
琳琅倒想生個女兒,可惜二胎還是男孩,是以極喜好妞妞,逗她頑了好半晌。
琳琅把玩著身畔幾上的一瓶紅楓,楓葉如火似血,比如流儘了的女兒淚。
鴛鴦不捨,道:“姐姐甚麼時候返來?”
琳琅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哀傷,道:“這丫頭,並不是得了絕症,死得也太不值了些。”
鴛鴦嘻嘻一笑,道:‘我也不知是不是這家,隻記得和榮國府上有幾分友情。說來也奇,前兩年琴女人纔多大就進京發嫁?那年三女人才十二歲,她就更小了。偏梅翰林家外放,兩下錯過,又將一個痰症的娘留在南邊不進京做主,連薛二爺訂婚,也是薛家姨太太做主。”
半日,紅袖方抱著一個小女孩兒出來,笑吟吟隧道:“給大奶奶存候,給大嫂子存候。”
119.
琳琅想了想,道:“正月返來,還得請各家吃年酒呢!”
鴛鴦聽了,不由也有些擔憂。
紅袖道:“妞妞自小調皮得很,離不得身。嫂子家的二哥兒,我們也冇見。”
琳琅心中苦笑一聲,正要說話,俄然感到一股嫉恨的目光激射而來,轉頭往人群裡看去時,卻見到安賢之母楊氏和安賢之妻沈氏衰老了很多的麵龐和敏捷收斂的眼神。
琳琅不免心生幾分傷感,不知這一次,他是否能安然返來。
琳琅卻曉得他們人力有限,並不能大家都幫到底,畢竟人各有誌,遂問道:“其彆人呢?”
琳琅忙道:“你身子重,可細心些。”
鴛鴦道:“芳官幾個回到家裡,鬨得不成樣兒,她們嬌縱慣了,那裡容得乳母們吵架?是以絕食,又求了恩情都削髮去了,竟和東府裡三姐兒是同一個尼姑庵,幸而幾年前出了些事,現在的尼姑庵倒還潔淨,也不敢作踐小尼姑,隻靠化緣度日,不大得大戶人家喜愛。”
琳琅挑眉一笑,道:“要去一趟。”
夫人年青時也做過這些事,便問道:“公然無妨?
紅袖見楊奶奶端坐上麵,穿戴半舊的古銅緞子對襟襖兒,看著並不豪華,倒是白花花的頭髮梳著家常的髮髻,綰著點翠鈿子,圍著鑲玉抹額,滿臉皺紋亦難掩這幾年養尊處優的氣度,不由笑道:“我幾乎認不出大奶奶了,到底城裡養人。”
一時到了楊家老宅,進了堂屋,琳琅方抱小豹子出來見人,一麵又叫翠兒等人泡茶捧果,又叫秋菊抓了很多蜜餞糕點給來看熱烈的小孩子們吃,好輕易熱烈過了,世人吃喝一回,心對勁足,方散了,便隻剩白氏和紅袖留下說話。
琳琅歎道:“她們隻道佛門潔淨,那裡曉得佛門一定空,刻苦享福在背麵呢!”
鴛鴦也隻是迷惑,見她也不知,遂丟開不提,提及在賈家見聞,不覺歎道:“老太太在家裡不若昔日了,太太攆了那麼些丫頭出去,老太太曉得後,也隻能讓步。晴雯、四兒、芳官都在被攆之列,那些唱戲的小女孩子們一個都冇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