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脫手風雅,琳琅也不會吝嗇,又包了兩件給玉釧兒。
仲春初殘冬未儘,春寒料峭,風一吹,很有些砭骨,琳琅一出屋便感覺冷,忙回身加了一件半舊的棉坎肩,拿汗巾子束腰,卻見玉釧兒出去道:“琳琅姐姐,老太太叫你呢!”
鴛鴦是二等丫頭,春秋又比珍珠翠墨等大兩三歲,故非常得用。
湘雲身邊自有十七八歲貼身的丫頭和奶媽奉侍,壓根兒用不到珍珠翠縷看著。
及至到了琳琅屋裡,看著兩口尚未翻開的箱子,鴛鴦笑道:“姐姐這是做甚麼?”
一時到了賈母房中,果見一個二三歲粉團兒般的小女孩和寶玉坐在炕上鬥花草,普通的紅襖綠褲,頸中帶著赤金盤螭瓔珞,因未留頭,竟像是雙生的兄弟普通。一旁迎春帶著探春翻紅線頑,惜春年幼,仍由乳母抱著,在屋裡卻彷彿似有若無。
琳琅聽了,點頭笑道:“史大女人有些日子冇來了,這一來,恰好補上大女人拜彆的缺同寶二爺頑,不然寶二爺見不到大女人,還不知如何鬨呢!你去奉告外頭的管事娘子,奉侍史大女人的小丫頭和婆子仍舊按咱家三位女人的例,挑些誠懇可靠又無能的送到老太太院裡,可巧該做春衫了,讓針線上的人拿新奇花腔的上等料子給史大女人也做上。”
湘雲公然被轉移了重視力,跑到琳琅跟前,指著她裙襬上這朵花兒好,那枝花兒豔。
盒裡另有一封信,琳琅倉猝翻開,裡頭是一張泥金花箋,墨汁淋漓寫滿了字,倒是:“謹奉姊前,見信如唔:殘冬將儘,待選期近,一入宮門不轉頭,前程凶惡,未可儘知,展轉反側,猶目睜以望明。今族中人丁日繁,事件日盛,主仆高低,安富尊榮者儘多,運策劃畫者無一,其日用場麵用度,奢糜過分,竟不能姑息儉省,如此數年,恐內囊罄儘,母衰兄弱弟幼而無依。冷眼旁觀數載,唯姊與眾分歧,乃戴德失職無能之人,遂贈姊玉釧一雙,願姊提點老母,稍解來日之危,雖在深宮亦感激
賈母垂垂收住笑容,哄道:“你大姐姐出門了,等你長大了就能見到你大姐姐了。前兒個的香袋兒可喜好?若不喜好,你去求你琳琅姐姐,讓她給你繡個好的。”
史湘雲忽閃著眼睛問道:“大姐姐呢?如何不見?”
琳琅安然受之,又有些迷惑,拿出一個承擔道:“我冇甚麼可貢獻女人,舊年做了好一年的荷包,倒還精美,都給女人留著,裡頭裝了好些金銀錁子,女人進宮後拿著辦理人!”
鴛鴦笑著上前悄悄擰了擰史湘雲的腮,史湘雲連連告饒,一扭頭跑到寶玉身後,道:“愛哥哥,你快幫我,鴛鴦姐姐要擰我呢!”她咬舌頭說話,又引得世人一番大笑。
賈母笑得前仰後合,道:“真真我這雲丫頭的嘴,鴛鴦你快擰她!”
原著中襲人說十年前奉侍史湘雲,底子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哪有十年之久?那年元妃探親,寶釵及笄,襲人和寶釵同庚,十年前她才五歲,史湘雲隻要一二歲,能貼身奉侍史湘雲甚麼說甚麼話讓她羞得臉都紅了?她現在連進裡間陪侍大床的資格都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