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夫人已撐不住笑了,對琳琅道:“我這嫂子要打發人去林家給我小侄兒提親呢!”
世人忙又應是。
宴席開端,酒菜接二連三地奉上來,分賓主而坐,琳琅自坐在於夫人動手,主位上坐著仇母,中間是莊夫人,幾次為仇母佈菜,仇母也是個愛笑愛玩鬨的,眉開眼笑。
玉釧兒聽了非常歡樂,道:“千萬記得,那我們便等著姐姐來了。”
不等大姐病癒,便已是二十一日了。
琳琅心中一凜,不知她如何俄然提到黛玉,揣測不得其意,忙笑道:“林女人原是我舊主的外甥女,這一二年來常常手劄來往,承蒙林女人不棄,相互倒熟慣些。”
才清閒了兩日,第三日莊夫人俄然下了帖子來請她吃酒。
莊夫人道:“竟有此等人物?莫非比榮國府那幾位女人都好?我說,榮國府裡那幾個女人,人生得清麗不說,難為個個都能詩作詞,個個都是有一無二的。”
於夫人道:“其言談舉止另有一樣,與平日所見女子全然分歧,公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莊夫人道:“嫂子不必憂愁,人都道千裡姻緣一線牽,若公然有緣分,自結婚姻。”
玉釧兒笑道:“也一定便可惜了。大女人如許身份,當初還是選作女史,奉侍主子娘娘,厥後才得了福分。寶女人出來,還不是作丫頭?我傳聞,疇前雪雁便是林女人的伴讀,可見所謂封為讚善秀士也不過是公主郡主身邊的丫頭,還不如在家裡做個金尊玉貴的令媛蜜斯。”
於夫人笑道:“榮國府的女人我也見過,比林女人略差些,也算可貴了。怪道人都說榮國府是鐘靈毓秀之地,調度的人兒個個都超卓。”
琳琅感激不儘,又叫翠兒帶兩個小丫頭下去吃茶,道:“難為娘娘還記得我。”
莊夫人笑道:“這是我孃家嫂子。”
玉釧兒笑道:“那裡有空?多少人家請吃,老太太太太都推了。”
這日夙起琳琅便來賀壽,奉上賀禮,除卻早就預備好的兩色針線,餘者便是壽桃等物。
未幾時,又賞下東西來,元春對王夫人道:“好歹琳琅奉侍母親一場,幾樣東西轉交她罷。”王夫人細看,不過與尤氏、李紈、鳳姐不異,皆是金銀錁四錠,表禮四端。
筵後作詩,惜少卻黛玉一人,諸姐妹皆考慮不及寶釵,不過隨便敷衍一首罷了。饒是如此,元春還是非常高興,隻說寶釵為上。外頭賈薔早已帶領府裡的伶人等待多時,唱起戲來,說不出的委宛婉轉,熱烈非常,作儘悲歡聚散之狀。
琳琅送走玉釧兒,先將送給寶釵作壽禮的兩色針線取出來清算好,方去書房與楊海論了一回兵法兵法,飯後,又去城內各處玩耍一番,並去梨園看了新戲。
琳琅回到家,各式不解林如海為何俄然為黛玉擇婿,動靜傳得如此之快,導致農戶忙忙提親,忽一眼瞥見元春所賜之物,頓時想起鴛鴦曾說過賈母有聯婚之意,今元春封妃,語出成諭,偏寶玉非林如海意中之人,天然要先發製人了。
琳琅天然不能推讓,疇當年,卻見不止仇母和莊夫人婆媳,並女人們,另有一名從未見過的貴婦,約莫五十歲出頭,鬢邊微現白絲,麵色紅潤,眉梢眼角非常馴良。
玉釧兒想了想,點頭道:“可不是,誰不想當娘娘?疇前寶女人進京,不就是想進宮待選,做公主郡主的伴讀?可惜竟落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