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忽的想起金釧兒之事便在麵前,遂笑道:“既雲清淨二字,且遠著些寶玉,豈不好?”
鳳姐拉著琳琅的手,朝世人笑道:“聽到冇有?老神仙說了,這位但是將來的公夫人呢!我們現在好生湊趣著她,灌她幾杯酒,儘了心,明兒她做了一品夫人,穿戴鳳冠霞帔時,好歹掛念著我們本日之情。”
玉釧兒抿嘴一笑,道:“一個是藏在衣衿裡卻大家皆知的金鎖,一個是娘娘才賞的和寶玉一樣的紅麝香珠串子。倘或真不愛繁華閒妝,如何偏就戴這兩樣?可見都是和寶玉有關的才戴。不過說實話,我們也情願寶女人嫁給寶玉呢,好歹比璉二奶奶刻薄些。”鳳姐為人,已是大家暗恨在心,誰不盼著寶二奶奶將她拉上馬來。
隻聽玉釧兒俄然笑道:“想來姐姐也曉得,娘娘這是情願寶女人嫁給寶玉呢!”
張羽士瞅著寶玉笑道:“哥兒聰明靈秀,遠非常人所能及,乃被國公爺寄予厚望,托天指引,倘若就此入了正道,必然有所成,怕出息還要在世人之上呢!”
玉釧兒又是一笑,道:“自從林女人家去,現在又定了親,二三年冇來了,上高低下誰不曉得隻要寶女人一人了?不過用飯時說些閒話罷了。”
張羽士一怔,深深看了琳琅一眼,眼中劃過一絲驚奇,不覺笑道:“這位奶奶倒是好麵相,相由心生,奶奶一輩子積善性善,又平生夫貴妻榮,暮年怕是有公夫人的命格呢!”
進了玉虛觀,鳳姐趕上前來扶著賈母,偏一個小羽士衝撞了她,當即給了一記耳光。賈母心善,啐了鳳姐一口道:“小孩子家家的,有個不對也算不得甚麼,你這麼打他,他自小嬌生慣養的,家裡就不心疼?這但是神仙之地!”一麵說,一麵命賈珍帶他下去拿果子吃。
薛阿姨低頭吃茶不語。
王夫人見狀,眉頭悄悄一皺,昂首對賈母笑道:“昨兒娘娘賞的東西,該打發人給琳琅送去。前兒寶玉得了那樣好的牡丹花,連老爺房裡的清客相公都獎飾,還借去賞玩數日,可見是令媛難求。我想著快到端五了,可巧房裡有兩個赤金累絲的香囊,拿給她那小子頑!”
又對琳琅笑道:“奶奶不是我們這裡人呢,不過倒也是一份奇緣。”
張羽士嗬嗬大笑,道:“塵凡俗名,也算不得甚麼。這相術,也不過是信則靈。”
琳琅歎道:“他們愛如何便如何,你們何必鄙人頭跟嚼舌頭根子?反正和你們無關。”
琳琅提示道:“太太最恨丫頭狐媚子霸道地勾引寶玉,好歹你們端方些,也奉告你姐姐。”
琳琅素知這張羽士身份,也不敢自視甚高,忙起家福了福身子,口呼老神仙。
玉釧兒不解,點頭應了。
一語未了,張羽士捧著通靈寶玉送來,並一盤子珠寶貝件,珠穿寶貫,玉琢金鏤,約莫有三五十件,堆積在盤子上分外刺眼。
又看元春犒賞之物,本身竟與王夫人薛阿姨等人無異,隻比賈母少了個瑪瑙枕,琳琅不覺微微一怔,隨即暗歎元春情思詳確,也見機得快。倘若元春還是賈家大蜜斯,何至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