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心中微微有些對勁，瞄了元春一眼，又把視野轉回了水霄身上：“小糰子也滿週歲了，你們的第二個兒子在那裡？”

晬盤裡擺著的東西，除了意味文武之道的筆墨冊本、小弓小箭以外，普通是金銀玉器、快意擺件之類意味吉利繁華的東西。

對此，水霄很不附和：“父皇，小糰子纔剛滿週歲，將來如何還難以預感。父皇的隨身小印，豈能給他隨便抓著玩？”他把那枚小印從晬盤裡拈了起來，雙手捧著，遞還給太上皇，“還請父皇收回吧！小糰子抓週，按舊例便可，不必太特彆！”

畢竟有一句話叫“江山易改，賦性難移”。媽寶男要成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智商和情商的完善也冇那麼輕易彌補——比如說：賈政哪怕重生了，他也永久變不成一個八麵小巧的宦海明星，除非給他換個瓤子。

太上皇本來也在內心打鼓，擔憂本身此舉有些莽撞，但被水霄如許一說，反倒起了一點逆反心機。

“那第二件事呢？”元春問水霄。

因而，世人又逗小糰子去抓。小糰子一隻手仍抓著算盤，往晬盤裡一瞄，伸手便把那塊紅豔豔的雞血石印石撈在了另一隻手裡。然後他舉起雙手，大大地咧著嘴，朝元春揮了揮手，叫了聲：“母，吼！”

“約莫是吧！”元春也是一聲感喟。

又一想，感覺這事兒也在道理當中。

代善與賈母同齡，已經快八十歲了！就算她把他的身材照顧得再好，又如何敵得過光陰這把殺豬刀？代善的精力垂垂不濟、顧不過來是必定的。並且如許的事本就隱密，就算下人聽到了風聲，誰又敢把如許的事奉告一個年近八旬的白叟呢？若把白叟家氣出個好歹來可如何結束？

或許他們會像晉江的同人文裡寫的那樣，重生了，就知恥而後勇、昂揚圖強。但也或許，他們會更加醉生夢死，得樂一日是一日，說幾句近似於“我死以後，哪管他大水滔天”之類的話。

他盯著晬盤看了半晌，抓了一個翠玉小算盤出來，拿在手中搖了搖。玉做的算盤珠子，相互敲擊著，收回叮叮叮的清脆聲音。小糰子對這聲音彷彿很感興趣，抓著算盤搖一搖，聽一聽，又搖一搖，又聽一聽，笑得暴露了小乳牙。

水霄拍了拍她的肩，安撫她：“你也不消為如許的事鬨心！我即位後查了查，如許的事不獨你們賈家有，彆的勳貴之家大多也有？誰家都有混帳後輩，誰家都有些混帳事，朕聽到有些事情時，也恨不得把他們都抄家了！”

他輕哼一聲：“不過是一枚隨身小印，又不是傳國玉璽，有甚麼要緊？小糰子是你的嫡宗子，身份貴重，非同平常，就是把這枚小印直接給了他也無妨。”

元春一聲感喟：“曉得了！”

他將頭埋在元春的肩窩裡，長長地感喟一聲：“元元，當年太`祖天子在設想襲爵軌製時，也算是煞費苦心了！八大國公，門外的牌匾世代不換，但子孫都是襲官不襲爵。八公子孫若想襲回祖宗的爵位，讓本身的品級與大門外的牌匾分歧，便需求如你祖父那般，先領了實職，再積累功績漸漸升襲。這軌製，原不是為了難堪他們，而是但願他們不忘祖宗之誌，竭智儘忠，永為朝廷柱石。①可現在看來，太`祖天子的一片苦心，有一半兒算是白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