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凝霜的神情跟她差未幾，抱琴被嚇到手都在抖。

元春向她福了福：“多謝柳選侍提點。”內心悵悵的，抱琴就是宮女啊！她有些悔怨帶抱琴入宮了。現在抱琴已入宮籍，要如何才氣讓她出宮去？

怔了好一會兒，柳玉妝纔回過神來，有些勉強地對元春笑了笑：“懷山居的人都在奉懿旨觀刑，故而這薑湯，隻要費事尚醫大人親身來煎了。”

嗯！這是個好主張！

“微臣拜見皇後孃娘！”元春到了沈皇前麵前，恭恭敬敬地福了福。此時不恭敬是傻蛋！皇後正在氣頭上，中間另有宮正司的人。

那位傳旨寺人在尚醫局正堂站了，說道：“皇上口諭：著女官省尚醫局尚醫賈氏，到宴清池見駕。軟此！”

柳玉妝悵悵地說：“是啊，非死不成……”

為首的寺人見到元春，趕緊一揮手，讓部下退到穿堂的另一側。奉迎地對元春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大人先請！”

沈皇後微微點頭，叮嚀臨驛公主身邊的新任長使：“你喂公主喝薑湯。”

“是！”元春承諾了一聲，便啟動醫療體係，為公主診脈。

薑湯煎好以後，元春讓宋芊親手捧著，一起往正院而去。過穿堂時，她側耳聽了聽，正院中的慘叫聲和木板擊打身材的沉悶啪啪聲都已停止。

作為懿和宮的首級宮女、皇後孃孃的親信，柳玉妝有些物傷其類。

元春等趕緊出來接旨。

等那些寺人走得冇影兒了，元春才謹慎翼翼地沿著牆根兒，快步向中院走去。

公然如此！

那三小我，都是臨驛公主的親信。可這宮裡，親信也不是那麼好當的。若不從公主之命，便會落空公主的歡心，被公主蕭瑟乃至藉端貶為宮奴。臨驛公主率性妄為，這一年多，懷山居有多少宮女被貶為宮奴了？又有多少宮女受了公主的私刑？

沈皇後又道：“臨驛，今後你的身材，還是由太病院的太醫們來照顧吧！你不必絞儘腦汁地想如何讒諂賈尚醫了。此事我自會向皇上稟明。”

為首那寺人看著她的樣兒，便猜到這位小女官大人被嚇著了。便向元春拱了拱手：“既然大人謙讓，那主子們猖獗了！”一回身，帶著那幾個寺人緩慢地走了。

中院裡，沈皇後坐在正房的廊下，正在訓話：“……倘若再有人目無宮規，聽任公主胡作非為，那三個主子就是表率！從本日起，懷山居的人手增加一倍，公主身邊時候不能離人。公主夜間安寢時，床前必須有兩人坐夜……臨驛公主在懷山居閉門思過，無旨不得擅出！”

宋芊感覺有些好笑。這位尚醫大人平時看著像個小大人，不想在此時露了本相，倒像個孩子了！

“免禮！”沈皇後看著她，神采緩了緩，暴露一點非常勉強的笑意，“臨驛公主風寒初愈，就不知天高地厚泡涼水澡。你瞧瞧公主，看她的病情是否有幾次？”

柳玉妝趕緊行禮：“大人客氣了！”

柳玉妝瞧著她的神采，對比著她的出身和年紀，心中也是一歎，安撫道：“尚醫大人也不必如此。皇後孃娘向來正視皇嗣，那幾個主子拿公主的身材兒戲，才被如此重處。尚醫大人是皇後孃娘禮聘入宮的女官，身份原比宮女貴重多了。隻需大人行事穩妥些，必不會被皇後孃娘重責的！”

第二天，元春睡到大天亮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