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道人那一番話,最有殺傷力的不是對他命相之說的質疑,而是對元春嫁人之事的置疑。
元春說:“勸說父皇發行醫書的事,還是我來做吧!免得天子狐疑。”天子都是多疑的植物啊!
水霄想了想,說道:“現在氣候酷熱,屋子裡太悶了。”指了指莊外不遠處阿誰放著幾張休閒椅的小草坪,“那邊的樹蔭下倒是風涼,不如到那邊去坐一坐吧!”
閔太太拭完了眼淚,又說:“玄清真人是王謝出身的有道之士,豈不比那些不知那裡來的野羽士靠譜很多?”
元春是向來不怕人看的,就跟他對視。
水霄還是把玩動手中的扇子,微微一笑:“道長請慎言!當年我所碰到的阿誰羽士,的確是有神通的得道之士。道長一口一個‘野羽士’,未免太驕易前輩道友了!”
水霄悄悄感喟一聲,也懶得跟玄清道人磨唧了,直接說:“實話奉告道長,本王當年年尚幼時,曾見過兩個羽士打扮的招搖撞騙之徒,以是對於和尚羽士身份的真假,老是格外警戒一些。玄清道長說本身是靈寶觀的羽士,可有度牒為證?道長張口就是‘天機’‘天機’,不知你有甚麼神通法力,能夠取信於我呢?若道長仍然要跟我端架子擺譜兒,小王也不便勉強,道長就請便吧……”
如果本身因目前的處境稍有煩躁,如果本身再渾一點,這番話就會在本身的內心生根。就算兩人不立即翻臉,不相互抱怨,伉儷乾係也會大受影響。這一番教唆誹謗就算是勝利了!
“道長在那裡削髮?”水霄笑問。
元春看阿誰玄清道人,五綹長鬚,劍眉星目,鼻正口方,賣相非常不俗,的確有得道高人的範兒。
水霄想到了本身的母親,又見閔太太說得動情,不由得心中一軟。柔聲勸道:“好了好了!你們的情意,我夙來曉得,斷不會狐疑於閔家的!”
閔太太走後,水霄又規複了那似笑非笑的神采,問玄清道人:“那道長要如何向我證明,你不是招搖撞騙之徒?能夠讓我看看道長的度牒?”
玄清道人也不對峙要走了,他感喟一聲,搖了點頭,返來坐下:“聽王爺話中之意,似在狐疑貧道是招搖撞騙之徒?如許的話,貧道卻不能走了!”
她側頭看了看水霄,發明水霄也正在看她,兩人的眼中,都帶著笑意。
玄清道人打了個頓首,微淺笑道:“王爺諷刺了!天機不成輕泄,貧道一貫甚少與人看相算卦批命。現在肯到這梅山皇莊來,實是為了見一見王妃。王妃遇仙得授醫術之事,顫動天下,天下修道之士,無不詫異羨慕。現在貧道有此緣份,自是想來見一見王妃的。”
水霄笑了笑,便道:“既然如此,那小王就不勉強道長了!道長請便吧!”又對閔太太說,“不必為莫非長了!”
他叮嚀守門的丫頭:“若道長還是要走,不必再攔著!”
閔太太無法,隻得被丫頭們扶著進了恬素山莊。跟她來的人,也全被讓進莊子裡去安設了。
閔太太卻不肯,勸水霄:“王爺,當年你因一個不知那裡來的野羽士的話,不肯納妾,乃至於結婚三年膝下猶虛,被……”有“怨望”懷疑的話,她是不敢說出口的。
閔太太隻能拿祈求的眼神看著玄清道人,但願他不要走。
“想甚麼?”元春見機地捧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