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日,方對探春笑道,”這倒是極好的事。俗話說,打虎還靠親兄弟呢,你二哥哥天然是情願的。環兒有這般誌氣,也是你們姨娘有福。也不孤負你這些年對他的關照。“
鳳姐道,“阿姨也不過是病篤亂投醫了。她隻表妹一個嫡女,天然盼望著她能風風景光的嫁出去。卻不想林家這位繼夫人原是個內心有章程的,那裡會那麼輕易入彀呢。”
探春也知他說的俱是真相,隻是感覺現在四海昇平,要尋個機遇隻怕也不易。不想天遂人願,竟出了這麼一場戰事,倒教賈環這兩年的苦心不必白搭。
平兒知鳳姐是不大悅意去吃這場酒菜的,見她捏著帖子蹙眉,便低聲笑道,“奶奶如果懶怠瞧那熱烈,隻稱疾了也就罷了。”
鄭氏點頭道,“恰是這話了。我雖和那位林夫人隻遠遠見了兩回,卻也看得出那是個極聰明內斂的人,平日裡聽酈mm和扈mm提及,林府裡頭現在籌劃的非常整肅,這位林夫人可不是等閒之輩。”
隻趙姨娘拉著賈環哭的淚人普通。賈環也知姨娘待本身纔是掏心掏肺,隻強忍著不讓本身落淚,低聲道,”姨娘不必過分憂心,現在我已長大了,自當披荊斬棘博個出息,姨娘隻需好生保重,等我返來。“
王夫人乍聞賈環要去參軍,先是一驚,再想到這個小孽障這兩年重武多太重文,立時便生了警戒之心。
過了數日便是寶釵的吉期。因著王子騰一家都不在京裡,王家這邊的親眷邊隻餘了王夫人和鳳姐。薛阿姨想著總要給寶釵撐些門麵,也顧不得和王夫人先前那些齟齬,親身上門送了請柬。鳳姐這邊天然也是得了帖子。
更教鳳姐驚奇的是,賈環聽聞此事,竟發憤說要棄筆從戎,跟著賈璉一道去西海沿子。
平兒雖不解鳳姐為何反倒添些東西,卻並未幾問,隻回身去私庫裡瞧了一回,拿了兩個匣子出來,翻開給鳳姐瞧了,道,“這一套是赤金點翠的,這一套是累絲嵌紅寶的,這上頭的紅寶石還是本來林大人送給奶奶的,都是頂好的成色東西,便拿這兩套添出來吧。奶奶瞧著可好?”
探春微微點頭,道,”姨娘委實有些捨不得的,隻是環兒情意已決,且已和父親說安妥了的,姨娘縱使不肯也冇法。“
探春放下心來,方笑道,”我隻是憂心他從未出去曆練過,隻怕不知深淺有些閃失。隻求鳳姐姐和二哥哥說一說,多少照顧他一些罷。“
南安王妃膝下隻要一名嫡女,自小千嬌萬寵的養大,那裡捨得送去蠻夷之地刻苦。何況自古以來和親的公主大半都是水土不平早夭的命,南安王妃豈肯教本身親閨女去送命。
他肯說出這番話來,鳳姐也感覺內心熨帖了好些,道,“府裡頭二爺儘管放心,現在太太和我是一心的,必然不會出亂子。便是外頭那些買賣,也有澤兒和芸兒替我們經管著,也都是安妥的。”
鳳姐微微點頭,道,“我隻是想著,軍功那裡是那麼好得的呢。想我們老太爺當時都是在死人堆裡掙命出來的,二爺自小是錦衣玉食的,真能去吃那些苦麼。”
怎奈賈璉竟是鐵了心的,雖是鳳姐諄諄叮嚀了數回,到底不肯歇了這心機,竟是在衙門裡掛了號,不日便要出征。
記得宿世這場仗朝廷大敗而回,賈璉如果跟著同去,慢說軍功,隻怕連性命都有關礙,竟要教他撤銷了這個動機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