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道,“當斷不竭,反受其亂。嫂子你是明白人,這一會子莫非這點主張也想不出來麼。現在這府裡雖說嫂子當家,久後到底還是蓉兒的,倒不如趁著這個機遇叫他曆練曆練,今後豈不費事。就是蓉兒,久後也必然感念嫂子此時雪中送炭的恩典的。”
隻是現在她既然甘心摔喪駕靈,倒不如成全她這一片苦心,也不教外人看著秦氏身後苦楚。何況她現在命如螻蟻,且比及可卿發引以後,再脫手也不遲。
鳳姐睨她一眼,道,“現在你我姐妹股肱普通,還說如許的話何為麼。”
尤氏也微淺笑道,“再坐一會子再走。”
記得這寶珠厥後非要住在鐵檻寺中給可卿守靈三年,誰知不過一年的風景就銷聲匿跡,數年後賈家勢敗,才傳聞這丫頭竟然身在忠順王府,這裡頭詳細活動竟無人說的清楚,想來大有蹊蹺古怪。
鳳姐道,“我疇昔的時候,那邊大嫂子肉痛過分,正躺著呢,外頭大哥哥和蓉兒正摒擋些事情。不過我看著大嫂子無甚大事,精力也好些了,明兒該就能起來幫著摒擋了。老太太不必擔憂,想來也不大抵緊的。”
這麼想著,又想起一事來,對平兒道,“明兒我和太太們還要疇昔那邊,隻怕不得閒。你叫進旺兒家的,和她說:現在東府裡這事出來,必然要用到無數香料紙劄,教旺兒知會芸兒,在外頭攬下這一筆買賣來,彆把發財的機遇白白便宜了外人。”
鳳姐點頭,見她去了,方命平兒卸了釵環,和衣靠在床上,令屋裡這些人都下去安息,才向平兒道,“偏巧你二爺這時候出門去了,接著下來這一個半月隻怕我們也不得安逸。”
要論大哥哥,平日也是最明白不過的人,今兒不過是侄兒媳婦去了,一時肉痛的胡塗了,才說出那些話來,過後天然就好了。
鳳姐嘲笑一聲,低聲道,“甚麼是真,甚麼是假呢。隻要冇了人證物證,如許的事,任憑誰說也不過是假的。”說到這裡,心念一動,俄然想起一小我來。
大哥哥是做長輩的,事必躬親也低了身份,也不成個彆統,倒是叫他且安息幾日纔是,蓉兒如有不能定奪的大事,去問問他也就是了。”說著話,看著尤氏緩慢眨下眼,點頭笑了笑。
平兒正色道,“方纔我想著昨兒小琴來回那根簪子的事,當時奶奶說須得一床錦被粉飾,誰知這就真的出了性命了。莫非那竟都是真的麼。”
不幸可卿一條小命,倒成全了寶珠的平步青雲。
外頭銀蝶忙打簾子出去,垂手且聽叮嚀。尤氏頓了一頓,道,“你去前麵看看,瞅人不見瞧瞧找人把張太醫叫來,我有話問他。記得悄悄的,彆轟動了老爺。”
鳳姐點頭,問平兒道,“可和老太太說了未曾?”
賈母先問道,“那邊現在如何樣了呢。”
鳳姐想了想,向碧落道,“歸去和你們女人說,叫她不必操心這些,反正如許的事出來都有定規的,那邊也有珍大哥哥和大嫂子理事,也還不消我們府裡勞心。隻是提及來,惜春小mm也是蓉兒媳婦的嫡親,蓉兒媳婦去了,隻怕惜春mm也悲傷,林mm如果故意,倒是幫著惜春mm開解開解也好。”
大哥哥的脾氣嫂子還不曉得麼,不過是三五日的風景,他本身也就放心了。依我看呢,現在隻要使蓉兒出頭在外頭摒擋那些事情就好,嫂子自管摒擋裡頭這些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