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隻能冷著臉，拿出主子爺的氣度嗬叱了鄭葉一通：“書院清淨，那裡是你猖獗的處所。且去外頭待著，用不著你服侍。”

族學裡是供應晌午的點心的。畢竟不是每個孩子都是金嬌玉貴的小主子，總有些家道貧寒，就指著讀書翻身的。同一供應晌午的點心，一是族裡慈悲，補助那些家道不好的，二是有幾分有教無類的意義在裡頭。

讀書人，一筆好字是萬事的根本，因此筆墨紙硯上的工夫天然得有。這筆要自個兒選的才合心，墨要本身磨的才適合。隻是賈珠想自個兒研磨，鄭葉都要大驚小怪：“哥兒且停止，臟了衣服、臟了手倒是小，可彆傷了筋骨。”

“現身？我這百大哥鬼現甚麼勞什子的身。你也不怕我吸人精氣，奪人元陽。”不知為何，鬱嬤嬤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不悅，幽靈獨占的音色便聽著更加滲人了。

賈珠看了鄭葉一眼，並不言語，隻是快步又往回家的方向走，而鬱嬤嬤也不再說話。鄭葉不過是家生的主子，雖感覺怪怪的，但也發明不了任何內幕。

“珠哥兒！”鄭葉氣喘籲籲的趕了上來，“還多謝哥兒等我。”鄭葉一靠近賈珠身邊，就冷不丁的打了個寒噤：“哥兒可感覺冷？”

“無根水配陰地柳葉，異化成水後用來洗眼，能暫開陰眼……”

這當然不是賈珠重生到孩童期間，就真的和普通孩童普通惡劣了。拉開了和鄭葉的間隔，賈珠低聲說：“鬱嬤嬤還在麼？如果在的，還請嬤嬤現身一見。”

隻是就是晌午歇息的那點子時候，府裡長輩竟是賞了好幾次吃食。先是老太太賞了碗雞皮酸筍湯，說是酸酸的爽口又開胃，就著吃點心最好。厥後太太又送了新出爐的山查山藥糕，說是賈珠脾胃弱，用些個好健脾養胃。最後就連他小姑姑賈敏都要打擂台似的湊個熱烈，說是抄了新書，送來給珠哥兒上學用。

身後的鄭葉瞥見賈珠的行動，不由得緊了緊衣服，壯著膽量道：“哥兒是何為呢？且等等主子。這氣候愈發冷了，可彆凍著。”

已是放學的時候，書院裡的學童已經稀稀拉拉走的差未幾了。現場除了幾個年紀大的，正籌辦著來年的縣試並未曾走，已經冇有幾個與賈珠同齡之人了。

“如若想見著嬤嬤，聆聽嬤嬤的教誨呢。”賈珠這說的不是謊話。

“珠哥兒，但是餓了？要不消些點心，喝口熱茶？還是有彆的叮嚀？”見賈珠放下筆。外頭的一個男仆便湊了出去，趕快噓寒問暖不斷歇。

鬱嬤嬤的聲影還是一如既往的嚴厲：“就算你多活一次，比同齡人多讀那麼些子書，但是想要進崇雅書院，還是是難的。”

賈珠看了看四周，還是看不到鬱嬤嬤的聲影。不過他曉得，哪怕他現在重活了，鬱嬤嬤應當還是在他身邊跟著。

“你自個兒細心著。切莫撒了墨、摔了硯，或是弄臟了我寫的大字。我歸去還得呈上給老祖宗看呢。”賈珠隻丟下這麼些話。

這且是此中一出，另有更要命的在背麵。鄭葉是仆人，賈珠給他些神采不算甚麼。可如果長輩們的“美意”，僅是從孝道解纜，賈珠都隻能生生受著了。

這賈家哥兒進學，除了安排了年事差未幾的書童小廝服侍，也少不了派個年長沉穩的家人跟著。這湊過來的叫鄭葉，恰是王氏特特安排過來照顧賈珠的。這鄭葉忠心是有，隻是湊趣服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