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菲兒點頭,將手中的餘糕吃儘。不知為何卻覺胸口氣血湧動,心境不寧起來。心中沉悶,便忙端起茶杯欲飲,那茶聞來暗香襲人,史菲兒但願這茶能將胸口翻滾的這一股子氣血平複。香茗入腹,茶香倒是在五臟六腑內滾了一圈。怎料那股氣血卻被熱茶一澆,倒比先前更甚,讓史菲兒坐立不安。
“姐姐塵凡遭受我們等眾姐妹已儘知。mm勸姐姐也不必過分悲傷,塵凡緣淺也是早已必定了的。姐姐身處之地乃是離恨天中的太虛幻景。”
緣何如此,隻聽那歌者開口唱道:“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若說冇奇緣,此生偏又遇著他;若說有奇緣,如何苦衷終虛化?”
秦可兒喚了舞女前來奉養。舞女上前扣問吹奏何曲,秦可兒瞧了瞧史菲兒,偏頭凝想半晌低聲道:“既是故交,還是將昔日的紅樓夢十二支演上一番吧。”眾舞女應了,款動琴絃,慢敲檀板,伸展歌喉唱了起來,一時候鶯歌燕舞繚繞此中。
“我說難怪本日人這麼劃一,本來是史妹子返來了。”來人翩遷婀娜,風味不俗。眾仙子迎了上去,史菲兒也起了身,衝著來人淺笑著點頭表示。來人不必說了,應是專門司掌人間之風月情債,塵凡之女怨男癡的警幻仙姑。可史菲兒對這警幻仙姑印象頗差,但本身來到人家地頭,也要給人家三分薄麵,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史菲兒收了笑容,駐了淚,未可置否。秦可兒欲言又止,忽聽聞不遠處有笑聲傳來,隨即杜口。史菲兒再瞧四周,本來臉上都有些悲切的眾位仙子現在竟都堆起了笑容,各個起家衝著後到之人點頭示好。
離恨天?太虛幻景?史菲兒一臉不解,名字倒是很熟,卻如何也想不起。
史菲兒也不推讓,接過來翻閱。冇想隻看了兩篇,就聽一旁警幻摔了茶盅。
“那我就失禮了,叨教仙姑我為何會來此處?並且仙姑剛纔的話我也不慎瞭然。此番是否我還能夠歸去?”
那女人笑著施了一禮:“我姓秦,姐姐還是按舊例叫我可兒就好。”
秦可兒笑笑,“想來是姐姐久不聽,今遭複聽必是有些感念。”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警幻一頓,又道:“不如如許,mm也不是外人,且隨我去,等我議事以後再與mm細說。”說罷便帶著史菲兒一同前去這聚芳廳處。
警幻仙姑笑道:“mm客氣了,有事但講無妨。”
史菲兒點頭,開口問道:“叨教可兒女人,我現在身在那邊?我隻模糊記得出了車禍,但醒來以後,便來了這裡。”
史菲兒不好戲曲歌舞,偏又此時胸中氣血翻湧,坐立不安,更偶然義賞識。即使舞姿曼妙歌聲動聽,何如心境不寧,實在聽不出來。因人家誠懇待客,本身也不好出言叫停,乾脆端坐著有一眼冇一眼瞧著,左耳進右耳出聽著。如此不走心腸聽了一盞茶的工夫,詞曲也已吹奏到了第三首。
“行了行了,”帶史菲兒進院的美人開口道,“曉得你們都惦記史姐姐,但也該讓姐姐先略略緩口氣。她剛來,且宿世俗緣未儘,天然是記不得你我姐妹,你們這般七嘴八舌也隻能讓姐姐徒增不安罷了。”世人聽了此話,都收了聲,隻是還是瞅著史菲兒笑意盈盈。
史菲兒自是獵奇,紅樓夢中對金陵十二釵的判詞寫得絕妙。一首詩幾句花便將世人運氣躍然紙上。此番竟然有緣能見,更是獵奇地想一看究竟。警幻見狀笑道:“本來你說你是煩透了看破了這些判詞纔想下屆一遊,如何本日又想看了?”說完將手中已看完的判詞遞了過來,“想看就看便是,瞧瞧是否有不當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