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菲兒笑著又與賴嬤嬤閒談了幾句，賴嬤嬤這才歡天喜地拜彆。見其走了，史菲兒也懶得再翻帳本，捧起杯茶入迷。

史菲兒揣摩很久心生一計，瞅了眼平常賣力打理本身平常吃穿用度大丫環白鷺。這丫頭做事詳確聰明，略通筆墨，賈母房內的物件收支她也管著記錄一二。何況這白鷺的祖母是賈母的陪嫁丫環，一家子很得賈母的信賴。如果這事教與她應當不會有甚麼忽略。想至此，史菲兒沖沖正在窗下給本身繡勒額的白鷺招了招手道：“白鷺。”

史菲兒見其不搭話，便笑著持續說道：“咱府上的端方，這是不能改的。如果你家孫子想入家學，又有何難？不過自行籌辦些禮品束脩之類，如果測驗得過，收下也未可知。我一內宅老婆子可不能壞了家學的端方去。”

史菲兒點點頭，“這大太太有孕，二太太又抱病，我這一老婆子看半天帳本看得我眼也花了，頭也痛了。”

史菲兒見其根基把握了點了點頭，“的確如此。”說著將本技藝邊的賬簿遞與白鷺，“此番教待與你一件事，你且將這本賬簿中這三個月的花消用度，收支數量均用這些標記再抄一遍給我。”

“不忙，”史菲兒止住白鷺，“這些日子事多，我這屋裡人也少了，牌局都湊不起了。今個我俄然想到了個新弄法，不如我們先演練演練，等人齊了，我們來個大殺四方。”

賴嬤嬤聽這話天然一臉歡樂，“老太太抬愛了，將來有大出息的定是珠哥、瑚哥，我家這不爭氣的孫子如果能及其非常之一，我便要吃齋唸佛，謝天謝地了。”

史菲兒此番在捧著賬冊細看，看得是觸目驚心。

白鷺一聽趕緊說道：“老太太快歇歇吧。這賬冊莫說是您，就是我瞧上一會子那密密麻麻的字也暈呢。老太太我給您倒一碗蒙頂甘露，先潤潤嗓。”

史菲兒笑笑，“我曉得你但是個手頭餘裕的，夙來又風雅。我倒是瞧著你家孫子不錯，如果將來出息了，必然得請我吃酒。”

史菲兒見白鷺應了接著道：“我這遊戲倒也簡樸，不過是念數對符罷了。我給你畫十個標記，你先記下，一會兒我說數字加減，你將成果給我用標記畫出來。對了賞錯了可要罰。”

“遊戲罷了，就為一樂。”史菲兒笑笑，說罷提起筆，在宣紙上寫上從一到拾十個大寫漢字，鄙人麵又彆離對應寫上各自的阿拉伯數字。遞給白鷺，“這便是那標記了，你且先記記看。”

白鷺見賈母如此開口，那裡敢掃了賈母的興趣，趕緊應了。

史菲兒將茶盅放下，長歎了口氣，管了這一大師子，也真不是甚麼好差事。說是做了這一大師子的老祖宗，實在隻是麵上看著風景，內心的勞累誰又能曉得呢。現現在，眉目紛雜也就隻能穩下心機漸漸來了。

史菲兒定了定神重新拿起帳本細細檢察，越看就越感覺頭疼。榮國府這等人家，記賬竟然隻是簡樸的流水帳冊，收支均在同一本裡，不過是記完一本，再來一本罷了。賬冊按各屋各院各處獨立成冊，或者碰到大事，再伶仃起冊。歸正到年底時將紅利總數一報，便銷了這一年的賬。史菲兒捧著帳冊嘲笑，如許記賬也太好從中做點手腳了。如此一來也怨不得賴大師能建花圃，隨便添幾筆，甚麼不都有了。看來若要想看這賈府的家底，還是要先從這賬目上好好揣摩揣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