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見賈母怒,便吃緊又跪了下去,帶了幾分哭腔道:“媳婦當初隻是想著,這薛家行商百年,又是仁商,與咱府上又是親眷,一榮俱榮,這才牽線搭橋。卻不知他們竟如此做事,我真是錯看了他們,媳婦本日知此事也是悔不該當初。”
“這恰是我擔憂之處,你說咱榮國府光榮,可一個小小的店鋪管家竟然就敢做出如許的事來?若說是他因利差遣,我卻有一點百思不得其解。”史菲兒將桌上的那塊皂又拾了起來,將皂底衝上翻給王夫人看。“如果他僅是利慾薰心,蒙幾個錢去,找些香肥皂混入此中,以次充好也就罷了,為何又會特地去仿造了我們府中的私戳印上去?”
王夫人垂著頭道:“媳婦實在不知,隻是測度一二,說不定是包裝時出了錯,或是運送時被偷了去,又或者是鋪子掌櫃起了壞心以次充好借霸術私利?”
史菲兒走到一側坐下,將手中那塊以次充好的香肥皂往桌上一擲,這皂兒掉到桌子上收回“砰”的一聲,王夫人一聽,覺得賈母大怒趕緊跪下了。
聽賈母語氣變軟,又提及親戚情分,王夫民氣中生出幾分欣喜來,忙道:“這薛家與我府上交好已有幾世,本日出了此事,媳婦定會寫信去薛府,讓其好好整治整治這掌櫃。”
王夫人聽這話那裡還敢多說甚麼,心中忐忑不安,暗自深思不知賈母會如何發落此事。
史菲兒笑笑,走至王夫人跟前,將那盒子中仿造的香肥皂取出一塊拿在手上說道:“不知媳婦可看出甚麼不當來?”
王夫人捧著那匣子皂立在原地,這下內心慌得不可,此番賈母如此,莫非說是都曉得此事了?還是借用此事來做個摸索?王夫人胡亂猜想,也不敢冒然再開口。
王夫人此時哪敢再多言,便隻得應下,早已心亂如麻。史菲兒本日戲已上足,笑笑道:“晚膳之前將信送來,本日就收回。這筆銀子追不返來,揚州寄售便停了吧。萬冇有我們著力為下人忙活的事理。至於親戚嘛多一門多條路,彆本身走錯路堵了門,還怪彆人六親不認。這榮國府想攀也不是那麼輕易的。另有二太太,且記著本日你絕非王家蜜斯,而是賈府兒媳,孰重孰輕自當衡量衡量。可彆因顧及親眷再添錯事了。罷了,我也乏了,你下去吧。”
王夫人勉強擠出一絲笑來:“老太太思慮賈府,自是我們這些小輩不能及的。不過話又說返來,誰又敢難為賈府去?這一門兩公的光榮可不是平凡人家能觸及的。老太太且容我此番去信與薛家,讓其好好整治那惡奴,好為老太太消消火。”
王夫人一聽,幾欲暈倒,哭著說:“老太太,這……”
史菲兒見王夫人不吭氣,慢條斯理持續說道:“你也看出這匣子貨中這兩塊皂兒自應不是府上所造,可為何原因會混入這匣中?”
如此明知故問,王夫人也隻得硬著頭皮答道:“這匣子裡這兩塊皂彷彿與旁的分歧。”
史菲兒端起茶盅,漸漸啜飲,也不讓王夫人起家,也不開口說話。將這杯茶飲得見底,才又漫不經心開口說道:“這幾月總有人想偷了我那製皂的方劑去。現在又有仿冒,連著壓花印戳都做了,也怨不得我多心。”
你道史菲兒是如何做的防偽,說來也倒也不難。史菲兒在府中花高價聘了兩個技術高深的木工徒弟,除了每日刻些史菲兒要求的香皂模型外,還時不時按史菲兒要求刻些小物件。十二生肖啊、阿拉伯數字啊、英筆墨母啊諸如此類各種百般的印戳。每月皂出爐,史菲兒便命人在皂脫模後,用英筆墨母間和阿拉伯數字在皂身壓上一圈,既充當了裝潢,又成為隻要本身能看懂的暗碼。提及暗碼設置就更簡樸了,史菲兒有本唐詩三百首,隨便抽一首五言絕句,將前兩句詩每個字的漢語拚音首字母替代成英筆墨母,再選出售賣月份的阿拉伯數字,兩個一組合壓在皂身就行。後兩句也依了此法,印在匣子底部。如許簡樸的防偽就有了。史菲兒則隻需求記錄下幾月選的是哪首詩就行了。屆時隻瞧一眼便知其是哪月出產的哪一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