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早呢，我這一輩子雖不長，不過插手過的大小戰役不下百餘次，”徒元升很有些對勁隧道：“全寫出來，想是能著書立說。”

“您說甚麼呀！”阿英向來拗不過徒元升，強忍了淚將人扶到書案前，先逼著他將兩碗苦藥灌了下去，然後便在一旁替徒元升磨墨。

“三爺稍等。”陳公公笑了笑，走到外頭開門喚人。

徒元升一怔，歎道：“讓他出去吧！”

樊正山心下有些不舒暢，竭力擠出笑容道：“三爺放心，您病的這兩個月，我們的細作已遍及都城。”

阿英沉聲說道：“我會和皇上和皇後表姐說的，您是個不屑玩那些花花腸子，任是跟誰都直來直去，這般品德，真是人間少有的君子。”

徒元升一身酒氣地由家仆扶回屋時，阿英早已焦心腸等待好久，見人終究返來，這才鬆了口氣，隻是待上到跟前，阿英卻聞出他身上一股濃厚的酒氣，忍不住抱怨出來，“三爺，您如何能喝酒？！太醫叮囑了好幾次，您如何就不知珍惜自個兒？”

“太上皇真那麼信賴，樊老將軍和四弟部下那一點子人馬，便能讓他反敗為勝？”徒元徽忍不住想笑，樊中權，一個早已解甲回籍的老甲士，年事比弘聖帝還大，這會子不想著在家中養老，反倒起了甚麼複辟的主張，也是……笨拙得讓人無話可說。四弟……唉，不說了，這看起來到像是找死一樣。

“三皇叔，傳聞當日太上皇差點廢了我父皇，籌辦讓您當太子？”康安坐在徒元升的書房裡，隨口問出了一個鋒利的題目。

“你們好大的派頭，竟是連孩子都不肯放過。”徒元升鄙夷隧道：“感覺太子到了你們手裡，皇上便能乖乖讓位？”

瞧見不遠處桌上那兩大碗的藥，徒元升不由苦笑，道：“我說阿英女人，你這是要用這些湯湯水水撐死爺嗎？”

“既然三爺不吝命，我幫您一把算了，”阿豪氣道：“您自個兒都無所謂了，旁人還跟著瞎操甚麼心！”

“坐在這兒，”徒元升拍拍床邊，道：“我有話和你說。”

阿英神采一變，道：“三爺這說的甚麼話，我是福王府老太妃賞您的，自是您擱哪，我擱哪，你彆拿死來恐嚇人。”並且，她的家底子不是西北，她的家現在在都城。

防人之心不成無，陳公公看得出來，即便樊中權在弘聖帝跟前說得再天花亂墜，指天誓日剖明忠心，但是以弘聖帝的脾氣，不會貿冒然信賴，一個向來冇被正視過的外人能幫他複辟，並且不求任何回報。

“誰咬牙切齒……如何娘孃家的太子爺見著我，便是三皇叔長，三皇叔短，還說今後不當太子爺了，就去做個大將軍，這冇見地的，竟連太子爺還是將軍誰大誰小都分不清楚！”

“成大事者不拘末節，”樊正山受了調侃，倒是一點都不在乎，“現在我們一門心機幫著太上皇複位，自是甚麼手腕都使得。”

更可愛的是，徒元升為救太子抱病了倆月，弘聖帝竟讓他們也生生等了倆月，這會子可不急得要命，話說這兵馬也需糧草補給，再耗下去，他們的兵不消兵戈，直接要飯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