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聽了這話,眼皮一跳,心內怕到了極處,又不敢與賈政分辯,忙諱飾道:“寶玉今兒多喝了兩杯酒,老太太讓他先回房了。老爺,今兒大女人的喪事,客人們少不得要恭賀一番,您前頭去吧。”
他遭到驚嚇普通,猛地抬開端,滾圓烏黑的眼睛從賈政、王夫人、賈母等人臉上一一看過,終究定在王夫人身上,死盯著她的眼睛,哈地一聲笑了:“二孃舅說的甚麼話?恕我方纔冇有聽清,恍忽著是說我害了寶玉?大孃舅、外祖母,我是不是聽差了?”
王夫人臉上一熱,內心跟紮了一根刺普通,但曉得這位夫人,在內室裡就不是個好性子,因此也不好與她辯白,隻用嚴肅的眼睛挨個兒看疇昔。到底滿屋子裡與她品級相稱的也才一個,卻不若她有個當帝妃的女兒。這一緩緩掃視疇昔,夫人們擋不住的便或偏頭或低首的避開,王夫人鬆了一口氣。
最暢快的不數他,當是邢夫人。
“家風鬆散,教子有方”,這是生生的打了貴妃娘孃的臉啊!
屏風後悄悄一聲響,李紈心慌意亂地扶住差點兒倒下來的美人瓶,在王熙鳳思疑的目光下,深深低下頭。衣袖裡,一節斷落的指甲被她狠狠捏在手心中。
賈政渾身一個激靈,彷彿想通了甚麼樞紐,立時站起來,行動高聳得帶著攀住他一邊胳膊的王夫人狠狠倒向另一邊,他雙目怒睜,怒不成抑地看向一處:“銘哥兒,老夫萬想不到你是這般狼心狗肺!你寶兄弟礙著了你甚麼,你竟然下此狠手!”
林銘玉抬眼一望,白日裡看了現場的人除了賈璉都在這兒了,正想著,外頭賈璉便掀簾而入,對賈母小聲道:“老太太,大老爺、二老爺、東府裡的珍大哥都來了,在外甲等著呢。”
因大女人剛封了賢德妃,賈政話雖說得狠,語氣倒不甚峻厲,再合著眼中這滿滿的憂色,聽起來倒半是抱怨,半是高傲了。方纔宮裡的太後孃娘,皇後孃娘但是著意把賈府嘉獎了一番,言及賈府家風鬆散,讚其教女有方,非常殷勤鼓勵了一番賈府後輩。
王夫人的這一日過得一波三折,特彆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