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看了一遍下來,內心對這嫂子有了點不一樣的觀點。
邢霜笑著點頭:“恰是,孩子離了遠了,這做孃的就不放心,但處所小了,他們再大一些時又不便利。我便讓人隔了開來,像是半個院子,又實在都在一塊。”
王氏翻開一看,同方纔一樣是表格的情勢,不過這橫著的一排,最上頭寫著“支出”“支出”“用處”等字,豎著的一列也寫著“日期”的字樣。
原隻覺得是個小門小戶裡出來的女人,必然冇甚麼見地,做事縫隙百出。可現在看來,她這份禮單倒是擬的中規中矩冇有大錯。
實在年禮的事邢霜早就問過賈母了,隻不過這會兒要懷柔,拉攏王氏,以是這才又拿出來講一道罷了。
竹蓬底下,是兩張石質的圓桌,各又圍著四張石凳。沿著石桌石凳的四周,種著一堆看著像草似的東西,現在也殘落著,看不出甚麼來。
王氏一聽,發笑自嘲道:“嫂子事忙,我偏還能人所難,倒是讓嫂子笑話了。”
園中冇有蒔花,隻種了東西南北各靠遊廊的一棵大樹,院子中間一整片都打著竹蓬,此時竹蓬上彷彿還爬著些藤蔓,但因為是夏季葉子都落光了,看著有些蕭瑟。
她故意比邢氏更好,便指著此中幾項可改可不改的說:“這幾樣活雞活鴨,不如換成各式的乾果。昔日我們自家莊子上送來的乾果,我嘗著可比外頭賣的還好些。如果送些出去,倒比這平常雞鴨更出彩些。”
彩月應了一聲,進內屋把本子拿了出來,卻隻是一本全新的,而不是記過賬的。
王氏忙問:“另有甚麼?”
“最底下那一欄空下,記為合計,一日為一頁,空出來的也不填了,就放在那邊。今後想翻那日的收支,儘管從冊頁找到那日的頁數,一翻就找著了。”
邢霜忙轉頭對她說:“可不是這麼回事,你方纔說禮單,我想起我們這一歲的年禮還冇送出去,想著讓你出個主張。今歲莊子上的進貢都極好,比往年多了四五倍,我一個布衣哪懂這些,便拿來與你瞧瞧。”
邢霜笑道:“你愛就拿去,不過我平時閒著冇事搗弄出來的,還怕你笑我無事忙呢。”
邢霜對勁的衝她笑了笑,把帳本遞給王氏道:“你瞧,這是我用來記賬的本子,常日裡讓丫環們多製幾本一樣的備著,用完了就換一本,非常便利。”
王氏忙肅色道:“這可不是無事忙了,如有了這本子,再有多少賬也不會看岔了。嫂子可不曉得,昔日非論是那家裡的帳本,還是那禮單的來往,我都看得一肚子火大。若都像如許製成表,倒是極便利。”
王氏一時滿心歡樂,翻來翻去的看個不斷,又問:“這一本新的,可否給我?我疇昔照嫂子的原樣也畫一本出來。”
邢霜笑道:“不值甚麼,簡樸的很,不過橫著豎著畫些線出來就是,我另有更好的。”
王氏接過名單來一看,怔了一下,指馳名單問:“這上頭橫反正豎畫著線,是做甚麼?”
就算有丫環們幫襯,能按著將軍府的端方來一份不錯也是極了不得的了。
邢霜也不說其他,等彩月把進貢的本子拿來了,又讓她拿來了年禮的票據,讓王氏參考。
公然,王氏傳聞邢霜搞不定,要來問她,立即歡暢了起來。她在家時也是個短長的,這管家的本領她自誇並不比老太太差,是以之前對邢霜領了差事,而不給她差事,她纔會有這麼大的牢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