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芸也猜到幾分，是要到琮叔門下辦事了，那樣更不消憂愁，進賬更多。

過了春節元宵，也到了朝廷的假期結束，賈琮淩晨穿好官服，孫福忙忙拿信來，說是大門外遞出去的，有兩封，賈琮拆開看完，麵色陰晴不定起來。

王熙鳳又常常在老太太麵前暗裡訴說，說是秋桐、豔紅都愛妒忌，賈母信覺得真，從不召見那兩個小妾，也隻要通房的平兒，能到賈母房裡。故而賈璉一房死了母子二人，竟然像是冇死人普通，或者說是死了個路人一樣，幾近冇人體貼，談了一陣就過了。

隻是他和小紅相互相戀這事，實在不好開口，看琮叔的神采，彷彿全然不知，賈芸隻能眼神一黯地看了一眼林紅玉，躬身退出。

“嗯。”賈琮無法道：“也算是讓死者入土為安。”

返回書房，隻聞聲賈芸在和林紅玉談天，問她金飾月錢，出來的時候賈琮故作聽不見，看看林紅玉，春秋也不小了，麵孔約莫中上，起碼不比襲人醜，一身背心很潔淨，說話也潔淨利索。

與此同時，賈璉也籌辦好了統統證據證人，想完整處理王熙鳳，這削髮庭與朝堂的重頭戲，竟然同時開演。

“恰是，侄兒就是為此來找琮叔的，求求叔叔彆的派我一宗事。”賈芸很恭敬。

瞧著賈璉走了，他想起見過幾麵的豔紅，倒不像秋桐那般放肆，為人更暖和一些，也怪不得賈璉能歡樂一陣，聰明聰明的晴雯也猜到幾分，在他身後道：“是跟你找錢的？你給他了？”

……

賈琮自不會把統統好處都許給賈芸，求之不得，某一天承諾了，賈芸纔會更加感激涕零，這不過是一種馭人手腕罷了。

就像《唐伯虎點秋香》的場麵一樣，賈琮麵前突然閃現出一屋子的老婆們，打牌、吃肉、喝酒、劃拳，一地的渣滓，三天兩端的辯論。

“我還要銘旌，作一場法事的，誰想老太太派人來講，一個小妾，多麼倒黴，抬出去火化了端莊……”

……

晚間的院子內裡，盆缽裡燒著紙錢，因為一家兄弟不聞不問的，貌似不像話，賈琮裝模作樣地過來，袖子裡的蒜頭熏熏眼睛，頓時兩行清淚滴下，對著棺材作揖：“一起走好。”

晴雯倒感覺幾分悲慼。

恰逢寶釵從蘅蕪苑返來，新年上班第一天，想叮嚀他幾句，瞥見丈夫這神采，薛寶釵忙出去：“如何了？”

秋桐、豔紅都是賈赦買出去的丫頭，賈赦賞了以後，賈璉、豔紅就立馬結婚，這期間納寵也不消大操大辦，備好新房，喝杯喜酒就行了。

賈芸的叫聲喚醒了賈琮，賈琮回神：“噢……留下你，是問一下，你在園子蒔花的事情，也快辦完了吧？看起來大觀園很大，能種的卻未幾。”

棺材尚未釘起來，賈璉看到弟弟這個模樣，還親身帶了香紙過來祭奠，早上又給他錢，禁不住嚎啕大哭：“琮弟，你我不是同母，卻勝似同母，二哥這輩子，認定你了。”

“琮叔，琮叔……”

都察院的擺佈都禦史、擺佈副都禦史、擺佈僉都禦史，統共六小我，都是堂上官，有保舉的權力。

棺材內裡的豔紅，穿戴一身白裙子，雙手寧靜地放在小腹，儀容儀表明顯是清算過的，慘白的臉上，滿滿的淒然，賈琮想，如此星鬥如此夜，如果把頭髮放下來，倒像貞子了。